它们暴露了我的居处。
不是在城市,不是在县城,甚至不是在镇上。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我很普通。
甚至连和我在一起的沈清还,好像都被我连坐,变得普通。
我们一起吃寻常的饭,做最寻常的事。
我都差点忘了,她是沈陶然的女儿。
我头一次去认真搜索沈陶然这个名字——
其公司曾获评国内上市公司最具投资价值100强称号,年营业收入超十位数。
我丢下手机。
13号中午,我准时赴约。
穿上了自己认为的最体面的衣服。
却还是不够。不够。
我背的不够值钱的包暴露了我的生活水平。
坐在沈陶然对面时,我好像能看到沈陶然的眼睛中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我想,这样的情境,近十年之前,应该有过一次,它出现在沈陶然和沈长赢之间。
我再一次与沈长赢平等,平等地被沈陶然驱逐。
我看起来是如此地不讨巧。
我本该八面玲珑尽心竭力地去讨好她、恭维她,但如果我是这样,我早该不会是这样。(废话)
沈陶然还没开口,我就先丢盔弃甲,垂眸,说:“我知道的,阿姨。我条件不是那么好,配不上沈清还。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离开她的。我真的会的。我承诺。”
沈陶然似乎是没想过会不费吹灰之力便达成了目的,抱着双臂,有些愣在那里。
电视剧里和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区别在于,没有金钱交易。
“阿姨,下次,她再遇到另一个女孩,长相家世都很好的话,对她也很好的话,她也喜欢的话,您就同意吧。”
“我先走了。”
两个人的会面,被我演成一个人的独角戏。
沈陶然就像是只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人,贵重、自持,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蔑。
所以她不需要开口。
沈长赢,你当初面对这样的人物的时候,竟然没有退缩。
我赞叹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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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没多久,母亲旁敲侧击问,“你之前认识的那个,在医院里陪我去做过好几次检查的那个女孩,是不是真的很有本事啊?”
我斜着眼,“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找她帮忙问一下,看看你侄子转学的事,她那边能不能有关系。”
我直截了当否决:“不能。”
但没想到母亲竟然擅自从老家来到我们一起租的房子里。
她敲门时,只有沈清还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