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府深处,河伯盯着洛水方向的目光几乎要燃起幽火。
几日来,宓妃与后羿在洛水畔的每一次相遇、每一句交谈,都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脑中反复上演。
"她对他笑了。。。。。。"
"她吃了他做的饭。。。。。。"
"她居然允许那个废物碰她的手!"
破碎的画面在他偏执的想象中不断重组、扭曲。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渗出的金色神血将玄色袖口染得暗沉。
胸腔里翻涌的已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被背叛的、灼烧五脏六腑的妒火。
"她是我的。。。。。。"河伯喃喃自语,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红,"从她嫁入黄河那日起,她就该完完全全属于我!"
这种占有欲早已超越寻常情爱,变成一种病态的执念。
他想起大婚时宓妃身着嫁衣的惊世之美,想起她偶尔流露的浅笑,想起她清冷的眼眸——这些都该只属于他一个人!
可现在,那个被贬的罪神、那个连神格都没有的废物,竟然敢觊觎他的所有物!
"既然你总要往洛水跑。。。。。。"河伯脸上浮现一抹扭曲的笑意,"那我就给你一个不得不来黄河的理由。"
他召来心腹,声音因压抑的疯狂而微微发颤:"去告诉宓妃,后羿快死了。
就说他射日的旧伤发作,只有她的洛水本源能救。记住,要说得情真意切。"
他要亲眼看着她为他而来。
即便用的是别人的名义,即便要靠欺骗他也要把她牢牢攥在手心里。
当宓妃如他所愿出现在龙门险滩时,河伯几乎要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
看啊,她还是来了!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来!这个认知让他既痛苦又兴奋。
"宓妃!"
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她了。
他强压着想要立即将她禁锢在怀里的冲动,用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震怒。
"你为了他,连黄河禁地都敢闯?你就这么放不下那个废物?"
他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他渴望看到她慌乱,看到她辩解,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她囚禁在身边,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然而宓妃只是回以一声嗤笑。
那声嗤笑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期待。
她不仅没有慌乱,反而用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我与后羿清清白白。"她的声音冷得像洛水最深处的寒冰,"倒是你,河伯,你口口声声说在意我,却做着最龌龊的事。"
她每说一个字,河伯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不。。。。。。不是这样。。。。。。"他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爱她啊!
正是因为太爱她,才会如此在意她的一举一动;正是因为太爱她,才会无法忍受她看别的男人一眼;正是因为太爱她,才会用尽手段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
"你永远都不懂什么是爱。"
宓妃最后看他一眼,那眼神里的失望与厌恶,比任何利刃都要锋利。
"你爱的从来都只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