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小雨淅沥。
一门心思琢磨如何再次跑路的林招招,脑中条条框框优选出走路线。
铺算离开青州个把月,愣是没有找到机会与纪珧碰面。
也不晓得她那位金主老帅男是个什么官位,就连纪珧也是三缄其口。林招招看得出,纪珧不是有意隐瞒,她是怕自己知道的多被裹挟进复杂处境。
她是变相护自己!
因着二人见面都是通过陈元丰牵线搭桥,才顺利进入那家后宅的。
林招招思虑再三,决定与陈元丰主动和好,利用他见到纪珧。
雨天没什么客人,铺子早早关门。回到后院,陈元丰人不在书房,她就去倒座房同莲娘问道:“虎娃也跟着出去办事了?”
莲娘正忙活屋山下头淋了半湿的衣衫,状似无意道:“没吧,说是陪着薛管事去了虞衡司。”
林招招纳闷,去那里干嘛?做绣坊成衣铺子的买卖,何至于沾边凿坑挖煤的。她再一抬头,便被莲娘吧嗒吧嗒抹眼泪的样子唬了一跳。
“……”是了!莲娘的男人就是被强征傜役,至今声不见人,死不见尸。
原本要虎娃顶替不见踪影的爹,结果因为匪患闹的怨声载道,捉拿走的估计是进山下井凿矿,没被捉走的依旧战战兢兢过了今儿不知明儿的。
那么现在,陈元丰是活腻歪了,打算贿赂姓冯的矿监,准备参股跟着那帮人一起盘剥底层?
是啊,卖成衣开绣坊哪有挖银矿一本万利,这好像才在情理之中了。
她心情闷闷的,安抚几句莲娘,便回屋抱起通身白毛的伴伴,进宝这渣猫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
林招招看着一身软糯的伴伴,将它抱入怀中吸了吸:“伴伴,跟着姐姐一起走吧,姐姐一定会照顾好你和进宝。”实在是不忍心分别咫尺。
屋门外一身官袍的陈元丰,没想到她居然在屋里,这会儿不应该在前头铺子的吗?低头看看湿了半身的鞋连同衣摆,推门入内。
“——吱呀。”
林招招被突兀声响惊了一跳,吸猫的动作僵持不变,旋即心慌不已,刚要跑路的话被他听了去多少?
蓦地门开,她抬头一滞,随即怒色上头:“大白天的要吓死人呐!”
陈元丰:“……你先避一避,我换身衣裳。”林招招偏过头,阴雨绵绵室内看不甚清楚,只觉得一偏偏美男风姿绰约好身材,还有种风流倜傥的感觉。
越看越不对劲,平时斯文儒雅一身居家长袍,今日怎么有点儿不一样呢?
抱着伴伴往他跟前一凑,嗬,官服!
可不就是潇洒的不得了的陈元丰么!
“你……你你你,你哪淘来的?”林招招手指不停的指着陈元丰,嘴瓢好半天,才问出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陈元丰就这样站在屋内,早晚都瞒不住,知道了也好。
收到青岑消息,扬州那头万万没有想到,将刘妈妈一家安顿好了,邱介带着一干人等寻到林妙君的嫂嫂董氏。
自与连二夫妻斗殴落伤后,连二赔了银子算是没有被衙门拿人,董氏带着林庆山将皮门街的破宅子一卖,夫妻二人便回了乡下。
邱介居然问出那地界,将全乎的董氏押着回青州,林庆山半死不活一个人扔在家里。
早前几日便收到青岑飞鸽传信,他思虑决定,病了几个月,目前也该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