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颂雪欣赏着,目光灼然。
风千秋倒是不吝啬,顺着祁颂雪的目光回看:“我要不干脆脱了给你看?”
“也不是不行。”
祁颂雪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她弯腰捡起脏掉的腰带,甩甩上面的灰尘,进屋里从背后帮风千秋把腰带系上。
还是松松垮垮的,但勉强能遮住。
风千秋没想到祁颂雪会从背后抱住自己,身子一僵。
“你,你做什么?”
语气明显慌乱不少,祁颂雪腹诽:这人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实际跟个纸老虎一样。
祁颂雪揶揄道:“还是上京城养人啊,你这个千金小姐的护卫绿树抽新芽——青涩得很呐!”
这句话,简直是槽多无口,风千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干脆沉默。
第一次,祁颂雪言语上占了上风,心情大快!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龟公和妇人带着人上门,门口排起长队。
审犯人对祁颂雪来说太简单,几句话的事情就能问出个子丑寅卯,令她生气的是这些人家都把信件拿去烧火了。
老婆子理直气壮:“我们又不识字,留着也是无用。”
“而且这东西留着丢人。”
不知谁先开口,七嘴八舌的人们在这件事上想法出奇的一致。
“哎,要不是还留下点银子,这女儿真是白养了。”
“女儿本就是要送出去的,留不住啊!”
……
这种论调念叨了千百年了还不嫌烦吗?
听都听烦了!
祁颂雪咬紧后槽牙,逼自己冷静,风千秋赶紧接过话茬来问:“你们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吗?你们就这么笃定她们会和人私奔吗?”
“谁想过苦日子哦。”操着一口方言的婆娘戏谑地说,“要是有人能看上我,那我也跑的呀,头都不回哦,钱也不可能给这杀千刀的吃酒去!”
众人哄笑连连。
好在这么多人里,也总有个明事理的,那女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信纸皱皱巴巴的,女子努力展平。
这信纸普通,满大街都是,小楷字迹,也是抄经书常见的字体,瞧不出什么独特之处,但有一点,这人写横折的时候,顿笔比较厉害,勉强算个特点。
后也有两三个带着信来的,信里内容都差不多,左不过是两心相悦共赴白头之约的酸词,字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不流畅。”风千秋道,“这字迹是刻意逆着自己习惯写的。”
太刻意反而漏了破绽。
祁颂雪仔细对比几封信的字迹,尤其是横折的笔画,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信全都出自一个人之手。
她问:“最早是谁家的女儿先私奔的?”
有人说:“我们是半个月前。”
紧接着响起一个声音:“那我家早一些,上个月底发生的事情。”
大家你一句我一嘴的,最终推算出来最早的那户人家是三月中旬,七天前就没再有人私奔离家。
这伙贼人收手的时机很巧妙,刚好是祁大顺锒铛入狱那天。
冥冥之中,或许早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