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海城迎来有史以来最大的寒潮,气温骤降,大雪纷飞。
海城在最冷的冬日也只下过中雪,今年却十分异常,突破百年来最低温度。
柯惟裹紧身上的黑白围巾,他穿着长大衣,头上戴着黑色冷帽,下巴埋在围巾里面,双手装在口袋里,站在原地踱步取暖。
很快,二十八号公交穿过绿灯,停在他面前,柯惟赶紧往公交车上钻。
由于大雪天,今日出行的人格外少,一辆公交车上就坐着稀稀疏疏五六个人,柯惟带着一身凛冽的气息走至最后一排,在一个高大身影旁坐下。
“今天怎么还有公交?新闻播报不是说要停了吗?”
公交车内有暖气,一上来仿佛重获新生,柯惟将围巾扯开,又伸手拍掉肩上的雪花。
“明天开始停,今天最后一天营业”靠在窗旁的男生懒懒的抬眸,说。
“这雪确实大”,他的视线从那张脸旁穿过,落在车窗外的大雪上。
公交车的行驶速度比寻常时间来的慢,主干道上一辆铲雪车正在清理积雪。
柯惟目光往回收了一寸,视线恰恰落在身边人那红到仿佛要透血的耳垂上,在大衣口袋摸了一下:“要耳罩吗?你耳朵好红”
男生戴着黑色口罩,他伸手将口罩拉了下来,一双好看的凤眼眨了一下,眼珠徐徐往右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耳朵红只能是因为冷吗?”,他的声音很有磁性,落在这逼仄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柯惟一时间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也是,耳朵还会因为发烧变红。
“你发烧了?”柯惟用手背轻轻贴向额头。
不热。
刚打算缩回手掌,结果一道劲握上他的手腕,隔着几件衣服,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正在摩挲着腕骨,有点灼热。
“再想想”
柯惟迟钝的对上赵越辞含笑的眼眸。
“哥哥”
“我很容易害羞”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大衣,裹在脖子上的那条黑白围巾跟柯惟那条是同款。赵越辞靠在公交车椅背上,眼皮慵懒的半掀着,那双时刻含笑的眼睛带着些柯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情绪。
“你现在在害羞?”柯惟问。
问完后,似是觉得有趣,柯惟低声笑了出来,好看的桃花眼一弯,他温声低问:“为什么害羞?”
赵越辞目光一滞,这点情绪被柯惟尽收眼底。
柯惟笑意更深。
“因为等一下,有很重要的事”赵越辞握着手腕的力道不重,他说完,五指松开。
“我的手好疼”赵越辞又说。
柯惟脑海里还在思考他说的重要的事,听到他说手疼后,柯惟跟迷了心窍般,指尖先触碰到手背,在那一刻,他能感受到一阵颤颤的酸意沿着无名指窜到胸口。
饶是在温暖的车厢内,他的手依旧寒凉,与自己截然不同。
柯惟估摸着是他今天出门穿少了,所以才这样。
“是长冻疮了吗?”
“不是”
“那怎么会痛?”
一道机械女声响在车厢内,公交到站,车门缓缓开启,有人下车。
“因为冷”
柯惟欲收手,结果赵越辞直接抓了上来,俩人五指相扣,骨节相触到一块。
“这样就不冷了”赵越辞依旧是慵倦的姿态。
柯惟被他握的脑袋瞬间一空,他下意识要缩回,结果赵越辞扣的更紧,紧到撂得骨节疼。
他们在城郊外下了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