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参智语也感觉到了那躁动,堪堪仰起头,直勾勾盯向他。
刚刚拿起的衣架就那样被举在空中,朗依敛下眼,轻轻咽了咽口水。
“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时间慢慢流逝,结账处依旧人潮拥挤。
等朗依和参智语把臃肿的沙发叠在露营车的最上层,并拖着它们摇摇欲坠回到新家时,已经是晚上了。
参妈妈早已打扫干净屋子,做了一桌子的菜。虽然她对于放进房间里略显拥挤的懒人沙发感到疑惑,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这顿晚饭吃了很久,看着电视上的节目换了一轮又一轮,他们才把餐盘在厨房里洗净,关上餐厅的灯。
说来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也在一起吃过了不少饭。但不知道为什么,朗依觉得今天的饭越吃越难过,越吃越想流泪。
明明几度连味道都尝不出来了,但他还是埋头把饭往嘴里塞,像是不知饥饱,只想有东西把身体填满。
直到有些哽咽时,他才放下了筷子,心想:
好难过,好想永远停在这一刻。
好想永远不用离开,好想永远吃到今天的饭。
好想永远有人陪伴。
*
咔哒。
夜深了,客厅昏暗又沉寂,只有小区街道的夜灯从窗外照进来。
朗依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左右确认了另外两间房沉睡的模样,才挺身走了出来。
他又穿着黑色速干衣,又因为睡不着觉,准备出门骑车了。
客厅的台灯被按亮,一个柔暖的圆弧很快晕到了朗依的身上。
他从鞋柜里取出自己的运动鞋时,瞥到旁边参智语的鞋,本能地愣了一下。
仿佛刚才还因辗转反侧而紧绷的神经突然松了松,变得平缓、舒展。
以往偏头痛总会在夜里折磨他,如同玩弄猎物的恶鬼,迫使他不停蹬下脚踏,加速向前,燃烧精力。
但今天,他准备出门时却没有那么强的动力了,感觉比起寻求解脱,更像是种行为惯性。
不然,今天就不出门了?
朗依想着,犹豫地准备把鞋放回去。
“你又失眠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他吓得浑身一抖,鞋子砰砰落在了台面。
冷汗瞬间出了一身,像是魂都被抽过一次,他即刻感受到了受惊后的虚脱。
转过头,他看到了揉着睡眼的参智语。她打了个哈欠,迷糊地说:
“要是实在睡不着的话……”
“我哄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