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面露惊喜,楚王世子向来豪爽,既然这么说就绝无反悔之意,当即福身行礼,道:“小蝶就在此多谢世子。”
田绍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一抹嘲意,道:“不过身外之物,不如姑娘一笑。”
说完,站起来走出船舱。
外面的月色正好,月下的红柳河波光粼粼。
田绍站在船艄,凭栏而立,在把玩陆阙送过来,两颗核桃大的玻璃珠。
看着手中转来转去,晶莹剔透的玻璃珠,道:“这般玉人,怎么就去了那穷乡僻壤。”
他想让陆阙陪他到京城,但陆阙有自己的主意,他不喜欢美人皱眉,从不强求。
他身边的侍从劝道:“世子,外间局势不安,还是莫要太过张扬。”
田绍轻笑,仰头喝下杯中的酒液,将上好的汝瓷酒杯扔进河里,道:“别扫兴啊,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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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秋雨终于落下。
陆阙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朦胧细雨,道:“终于下雨了。”
秦明彦从身后为他披上外袍,道:“小心着凉,这场雨后天气就要冷了,明年就会风调雨顺了。”
“这场雨来得太晚了,”陆阙神情有些惆怅,道,“老天真是无常。”
“已经很好了,”秦明彦握住他的手,“阿雀,你做得足够好了,就算是千年后的未来,人类也做不到掌控天气。”
细雨连绵三日,干裂的土地被浸润,百姓在雨中奔走,眼含泪水,对着天空跪拜。
这场秋雨过后,陆阙组织人手,救助流民回乡开垦田地,莱州及周边地区的起义也慢慢平息下来。
而南方还有另几股起义军盘踞,朝廷无力控制,对方嚣张地要和庆朝划江而治。
秦明彦冷静地道:“他们嚣张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因为内部分配不公,人人都想称王,土崩瓦解。”
陆阙点了点头,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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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因为陆彣,能够进入知府后院。
陆彣带着他来到这里的藏书室,任由他观看。
“陆彣,这个字……怎么念?”江霖指着一本古籍上的生僻字,转头问道,手里还拿着密密麻麻写满注解的小册子。
陆彣瞥了一眼,懒洋洋地拖长声音,道:“茕,茕茕孑立,孤单、孤独的意思,你已经问了我一上午了,江大学士。”
江霖丝毫不介意他的调侃,认认真真地在册子上,记下字形、读音和解释,嘴里还默念了几遍,生怕忘记。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秦明彦突然走进来。
他看到屋内的情景,明显愣了一下。
“阿彣?你居然在书房?你来干什么?”秦明彦语气满是惊奇,今天这小子怎么这么乖,不寻常啊。
不会是来书房烧书吧?
秦明彦左右打量了一番,嗅了嗅,没闻到烟火味,才松了口气,目光随即落到站在陆彣身旁的江霖,“你是……”
江霖连忙放下册子,恭敬行礼,道:“草民江霖,见过秦大人。”
秦明彦觉得这清秀的小哥儿有些眼熟,仔细端详片刻,道:“我记得你,你是在善堂里的小哥儿,你学拼音特别快,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