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第 20 章（第2页）

都是“野生”动物了，怎么不算是亲近自然！

若无其事的撒下一把玉米粒，周围咕咕的声音瞬间急促起来，鸽子们焦急的扑腾过来开始抢夺。

一只羽毛油亮，圆润健壮的鸽子尤其霸道，它恐吓着附近的同类，一只鸟足足吞掉了近半的粮食。

理查德头顶的鸽子被玉米吸引，振翅起飞，惊断了男孩的思绪。

“你好，理查德，”做过简短的自我介绍，我递上另外一包玉米粒，还没有拆封。“要来喂鸽子吗？”

理查德·格雷森倏的转头，面上带着被惊扰的烦躁和幼兽独有的警惕，他盯着我。

“不用了，谢谢你。”

他重新低下头，向离我远一点的方向蹭了一点，盯着脚边一只梳理羽毛的鸽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边缘的木刺。

“不用谢。”我直接把那包玉米粒塞到理查德的怀里，

“你的监护人呢？”

“我没有监护人…”他生硬的反驳。

“报纸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语气平淡的戳破了他的防御，“我对韦恩先生还算有一面之缘，需要帮你打个电话吗？”

理查德并不吭声，眉头紧紧拧着。

叹了口气，我稍稍侧过身，压低了声音，“你以为坐在这里很安全吗，理查德，看看四周，盯着你的人可不止三两个，”

我用眼神示意广场角落里那个举着报纸半天没翻页的男人，还有远处咖啡厅外的餐桌边坐着的一对看似谈兴正浓的情侣。

“他们盯你有一会儿了，看那对情侣，哪怕咖啡早就喝完了也依旧坐在那里，你现在可是个香饽饽。”

理查德终于从充斥着愤怒和悲伤的自我世界猛然拔出，他的身体明显绷紧，眼中闪过慌乱。

“所以，”我回到最初的问题，“你的监护人呢？”

鸽子在周围发出咕咕的叫声，不耐烦的催促着我交出手中的玉米，已经好久没喂第二把了。

理查德挣扎了几秒，肩膀塌下去了一点，“我记得电话号码，先生…可以借我用你的电话吗？”他别扭的问出口，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我掏出电话递给理查德，很快拨通的号码便有人接起。

“是的，我在广场上…是一位姓亚当斯的先生…我马上回去，哦！不…好吧，那麻烦您了…”

理查德放下电话，看起来像是一颗蔫掉的小青菜。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他嘟囔着，又飞快补了一句，“不过谢谢你，亚当斯先生。”

“这没什么，理查德，”我看像这个瞬间泄去了所有尖锐，藏着自己的茫然无措的男孩，声音缓和了些，

“韦恩是个好人，不是吗，而且，你们现在在法律意义上已经是家人了。”

鸽群重新聚拢，理查德没说话，他机械的抛撒着玉米，像一台全自动喂食机。

家人，他缓缓咀嚼着这个词汇。

玉米粒见了底，在咕咕声中，那层作为“理查德”的硬邦邦的外壳再也端不住疏离的姿态，在原地崩塌碎裂，变成了一个话匣子开关坏掉了的十二岁男孩迪克。

“韦恩庄园？特别大，特别豪华，和马戏团里很不一样…我只好故意弄出一点动静，太安静了，实在是吓人…”

和马戏团吵吵闹闹的生活相比，韦恩庄园的声音都被精美的壁纸和厚重的地毯吃掉了。

我赞同的点点头，住宅太大就是这样。

迪克将玉米袋子倒过来摇了摇，只剩下一些残渣，他抬起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准确来说是我手里的那一袋玉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