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经历了一夜,早已变得皱巴巴,还沾了不少尘土。
少年带着她来到城中最热闹的街市。
他显然是此中老手,找了个墙角,把破碗往面前一放,便开始有气无力地吆喝起来。
舒挽站在一旁,看着人来人往,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恍如隔世。
曾几何时,这些人见到她的仪仗,无不退避三舍,噤若寒蝉。
如今,她却要靠他们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她做不到像少年那样放下身段去乞求。
她饿得有气无力的,干脆直接躺下,思索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什么人,自己下一步计划又该如何。
过了许久,少年碗里总算有了几枚铜钱。
他高兴地数了数,然后献宝似的推醒舒挽。
“走!我请你吃包子!”
他拉着舒挽的袖子,跑到不远处的包子铺,用那几枚带着他体温的铜钱,买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
白白胖胖的包子,冒着诱人的热气,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少年把两个包子都塞给了舒挽。
“快吃,还热着。”
舒挽看着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少年那张脏兮兮却带着明亮笑意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接过包子,没有客气,撕开薄薄的皮,大口地咬了下去。
温热的食物滑入胃里,瞬间驱散了大部分的寒意和饥饿。
从未觉得,一个普通的肉包子,竟是如此的人间美味。
吃完两个包子,身上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舒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乞讨,只能解一时之困。
她需要钱,需要一个安身之所,才能开始谋划她的复仇大计。
她的脑中飞速地运转着。
栖芜宫……
宴时就算接管了栖芜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人都换掉。
一定有她可以利用的地方。
对了,燕子楼!
燕子楼是栖芜宫在京中的一处产业,明面上是酒楼,暗地里却是教内重要的情报据点。
掌柜的姓钱,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机敏又贪财,最是会见风使舵。
虽然不能完全信任,但凭着她对栖芜宫内部暗号和规矩的了解,哄骗些银两来应急,应当不是难事。
舒挽的眸子徒然亮了亮,眼底浮现出一线生机的喜悦。
她看向还在眼巴巴望着包子铺的少年,心中已有了计较。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声音依旧软糯,但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味道。
少年被她看得一愣,老实回答:“我没有名字。”
“那你往后便叫宴清吧。”舒挽想了想,“随我去燕子楼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