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上好的檀香,金丝楠木高几上摆着青白釉梅瓶,瓶内插了几支菊花,整间屋子的陈设都透着低调的雅致。
很快,一个穿着锦缎蓝外袍,身形微胖,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正是燕子楼的钱掌柜,钱有福。
也是栖芜宫京城情报堂的堂主之一。
“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钱有福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地拱手行礼。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舒挽和宴清身上时,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下。
两个小乞丐?
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
他挥手让下人退下,亲自关上了房门。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舒挽端起桌上的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滑入腹中,暖意融融。
她这才抬眼,看向钱有福。
“我奉宫主之命,前来京城办事。”
她没有报上姓名,而是直接抬出了“宫主”这块招牌。
钱有福心中一动。
是那个已去世的旧宫主?还是新宫主?
他试探着报出只有堂主级别以上才知道的暗号问:“飞燕回巢?”
“必有回音。”舒挽对答如流。
钱有福心里的疑虑消散了几分,但仍未完全放下戒心。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蓬头垢面,但隐约可见其五官精致,是个美人胚子。
可她身上没有半分习武之人的气息,那双手,更是细皮嫩肉,连个薄茧都没有。
怎么看,都像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而不像是栖芜宫的人。
更何况,还带着一个瘦弱的小乞丐。
这组合,怎么看怎么怪异。
钱有福眼珠一转,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
“原来是自己人,姑娘一路辛苦。只是不知,姑娘此行前来,所为何事?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指了指舒挽身上的破旧衣衫,意有所指。
“可是……在京中遇到了什么仇家?”
来了。
舒挽心中冷笑。
这只老狐狸,还是不信她。
她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