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话音未落,面无表情的男童闪身至他身前,白嫩的小手穿透了那人的胸膛,抽出一只不断嘶鸣的蛊虫来。
紧接着又捏碎了他的喉咙,彻底阻断了出声的机会,意志飞逝之际,蛊师听到发音都不标准的童音回荡在耳侧:“他身边,只有我。”
男童乌黑的眼睛犹如深不见底的坑洞,坑上遮盖着一层迷惑人心的无害伪装,只在死人面前透露出一丝真实。
漂亮蝴蝶只养他一个就够了,抢食的,都干掉。
小黑毛眼中凶光乍现,一只手拎着他的后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你刚才,说了什么?”
云无相看着手里眨巴了下眼睛,一脸乖巧的小东西,余光里是死不瞑目的不知名蛊师,小东西脸上还带着两滴溅落的血渍,这副尊容再配上装乖的表情,满满的反效果。
小黑毛歪了歪头,举起手里的蛊,道:“吃?”
云无相盯着人看了一会,唇瓣微张,轻嘲道:“装傻充愣。”
随即松开手,让其自由落体。
小黑毛落到地上,转眼就往蟾使身边跑,在自家亲娘的裙摆上再添一把血污。
蟾使扫过自己血迹斑斑的裙子,神色淡淡,已然摆烂,心中把儿子脱手的想法更上一层楼。
给点吃的就能拐跑的儿子,养着有什么用?
小黑毛擦完手,在云无相那里做完餐前准备,嘎吱一口脆,吃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开始揉眼睛,一副我很困的模样。
云无相观察着他进食后的表现,这是吃饱了?
蟾使缓缓走近,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弯腰俯身,将手中的某样东西塞到了小黑毛嘴里。
红笛伸来,卡在缺了齿的牙口中间。
“你喂他吃了什么?”云无相扫过宋倚楼的口腔,蟾使塞进去的那物入口即化,他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液体顺着口腔滑进咽喉。
吃下那个东西后,小东西彻底闭上了眼睛,抱着云无相的腿,睡了过去。
“观音泪,大巫祝藏着的绝世毒草。”蟾使说着站起身,本想笑一下,结果在起身途中扫到裙摆上的手印,神色一顿,没笑出来,表情扭曲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怪异姿态。
“有了这个,小畜生就能变成真正的蛊人了。”
云无相听到了熟悉的字眼,正要开口询问之际,蝎使先一步喊了出来:“蛊人,你居然在拿自己儿子炼制那种东西!
蟾使像是才发现他的存在,微讶道:“你还没死呢?”
蝎使面目狰狞,他身旁的蛛使拉了他一下,看向蟾使的面色复杂。
“倦雨,你父母都因为炼制蛊人死于非命,你怎么还在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呢?我父母当初已经成功了一半,我还生出了最适合成为蛊人的种子。”
蟾使抬手撩开自己的头纱,白纱垂落在血染的红色地面上,渐渐与之同化。
“我当然要把真正的蛊人给炼出来。”
蛛使蝎使在看到蟾使完整的面容后脸上露出高度一致的震惊之色。
“蛇使和蜈使的本命蛊怎么会在你身上?”蝎使惊愕不已。
蛛使的关注点是另一个地方:“你的眼睛!”
云无相观察着蟾使完整的脸,不出他所料的,这女人右眼底下有两颗痣,右侧脸上一条青蛇纹身盘绕出妖异的弧度,蛇信接着眼底的小痣,脖子上环绕着一只赤色蜈蚣,整整一圈,头与尾在锁骨上方相交,宛若一条艳丽的颈链。
而她的右侧眼睛,全黑无白,仿佛塞取了一整颗硕大的黑色珍珠。
“看着很奇怪吗?”露出右眼的蟾使犹如堕化的观音,寄宿在神像中的鬼魅,露出了一只眼睛的马脚。
她抬手抚了下右眼角:“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
“家族传统?”云无相脱口而出,宋倚楼生来不同还以为是变异,原来是遗传加变异。
接着用一副我想把你解剖看看的眼神打量着她:“我感觉你之前在骗我,你的心脏挖出来真的会死?”
蟾使听后莞尔一笑,肆无忌惮地张开双手:“小疯子,你想试试吗?”
“别动手!蛊主一死,蛊人就会立刻暴走!”蝎使虽然感觉自己今天八成要完蛋,但他还不想立刻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