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覆?
天上那人是对着黑雾缭绕的对手喊的,可是,江覆明明在地上啊。
大家惊奇地看了看「江覆」,又齐刷刷看向天上。
「江覆」努力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那被黑雾包裹,但总在举手投足间,泄露一丝奇异熟悉感的身影。
失败者,被钉在耻辱柱上,什么意思?
而天上,江覆不语,只一味进攻。
有时候言语挑衅,本身就意味着狂怒无能,因为实打实打不过自己,才妄图用言语加码。
她越发加大了攻击,怨气比天上的乌云还浓重,一缕缕鬼影在怨气中浮现,缠着“盛英华”啃咬,她的每一缕发丝都如同鞭子一般,抽打着“盛英华”,她的怨气比烈焰还炙热,炙烤着“盛英华”。
甚至,这怨气之中,隐隐夹杂着一丝规则力量。
“盛英华”无法脱离这具躯体,而怨气作用在身上,几乎穿透了躯体,直接作用在它的身上,它苦不堪言。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然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它几次示弱,故意露出各种破绽,眼看着被逼到绝路,却突然对着「江覆」的方向发出攻击。
沈沐云大惊:“护——”
话音未落,挡在前面的包围圈全部被掀飞,沈沐云俯下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江覆」,江时月等人也是用自己的身体做盾牌,牢牢包围「江覆」身前。
所有人紧紧闭眼,等待可能到来的死亡。
下一刻,轰然一声,可她们并未感受到任何痛苦,转头看去,一道黑雾屏障撑在她们面前,而屏障的后面,是江覆。
江覆闪身扛下了这一击,整个人被推移得双脚在地面划出长达数米的深沟。
与此同时,天空中积蓄了许久的数道碗口粗的惊雷扭曲缠绕,对着她的颅顶劈了下来。
江覆来不及躲,也不想躲,因为这也是“盛英华”最松懈的时候,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时机。
她直接拔出了胸中的恶骨,对着空中的“盛英华”投掷过去,恶骨凭空变大数倍,对“盛英华”当头棒喝下去。
“盛英华”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吼叫。
轰然巨响间,天地一片惊白,江覆也被雷击穿,她一下跪倒下去,每一根神经都疯狂战栗。
电光散去,所有人眼前依然黑蒙蒙的,江时月踉跄着过去扶住江覆的手臂:“你怎么样……”
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眼前的黑蒙褪去,她看清了江覆的样子,顿时失声。
江覆的伪装已经被雷披散,露出了她真实的样子,一张属于江覆的脸。
江时月看看她,又看看「江覆」,再是聪慧玲珑的人,这时候都懵了。
江覆见她这样,也明白了过来,她笑了笑,索性也不遮掩了,她哑声道:“时月姐,又见面了。”
曾经,你为护我而死,看到你还活着,我是很高兴的。
她转过头,回来后第一次,不闪不避地看向「江覆」,甚至和她的目光对上,一瞬间,那种被驱逐感迎头撞来,几乎没把她直接打倒。
「江覆」也愣住了。
其他人也都骇然失语。
“这、这张脸,你……”
江覆慢慢站起来,看着躺在沈沐云怀里的「江覆」,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
「江覆」看着她,这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但更苍白,更成熟,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倦怠和凉薄。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母亲冰棺前的泪痕,墙上留下的话,母亲墓前留下的酒,还有那无法解释的诡异熟悉感……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不是姐妹,不是母亲留在外面的另一个女儿,而是……另一个自己,未来的自己。
她挣扎着坐起来:“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