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憎恨救世,这可能吗?”
“我不清楚,那维莱特,一切都只是推測,连一个完整的證据链也没有。”
啊…证据,说到底,如果无法从芙宁娜口中证实那灭世预言的真实性,那梅因库恩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算成疯子的狂想,可能还会被加上几个破坏海洋生态的罪名。
但是、但是——
“就算是没有证据,就算他确实为救世而犯下诸多罪行,他也不该沦落到如此千夫所指的境地!”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还有芙宁娜是怎么回事?她的气息分明与魔神相差甚大,为何拒不承认?她的痛苦不是假的,也切实地在为梅因库恩流泪,所以是谁在逼迫她伪装神明?
两个巨大的发现几乎要将水龍的脑子炸晕炸懵,他站起来,焦虑地跺了会步,最后悲哀地发现了件事实。
“我很遗憾,莱欧斯利。”
“即使梅因库恩确为拯救枫丹而在他国犯下罪行,只要那些罪行真实不虚……谕示裁定枢机依然可能在四国汹涌的民意压力下,判处他極刑,死刑……依旧是极大的可能。”
这事实让他悲哀极了,他停滞脚步,低头垂视着梅因库恩,听他迟缓的心跳,看他残破的身躯,无血色的脸贴着兄长的胸膛,黑与白对比鲜明,正义啊,我非要为这孩子下达有罪判决不可吗?他看起来已经活不长了!
就任审判官四百年,那维莱特头一次心中有了想逃班的冲动,窗外暴雨连绵,龙王心中凄凉。
“莱欧斯利。”
他无力地坐回公爵的身邊,小孩子般无助,“我好像陷入前所未有的痛苦中了……”
“那是因为你的道德感太高了,我的好审判官。”
“莱欧斯利,为什么你的心情好像好多了?”水龙困惑地看向他,“在知道芙宁娜绝不可能出庭作证后,你应该为梅因的厄运焦虑才是。”
“哦,按道理来说是该这样的,只是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莱欧斯利空出一只抱着梅因的手,安撫性地拍拍水龙王的肩膀,姿态和龙王不久之前安抚芙宁娜的动作差不多。
“为拯救枫丹而遍体鳞伤的梅因库恩,真的能狠下心来,在其他的国家里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吗?”
“你的意思是?”
“就像是我信任你一样,我也信任梅因库恩,安心吧。”
莱欧斯利微笑着,一手搂紧龙王,一手搂紧沉睡中的猫儿。
“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这话既是为了安抚龙王,也是为了安抚自己。
“哪怕歌剧院座无虚席,神明人类仙众妖怪济济一堂只等我开庭?”
“也许都是来救人的呢?不忍看我这个黑发人送…额,灰白发人?”
哪怕被这么劝慰过了,那维莱特的心中还是一点底也没有。
预定的日子到了,那维莱特在歌剧院门口不太想进去,就停在外边看观众有序进场。
“什么叫本大爷的心理测试不过关!阿忍都能进去我不能??”
“亲,这边显示您的心理年龄只有六岁,未达到入场标准呢~”
“啊啊啊啊!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要再测!”
“行了老大,我不进去了,我在外面陪你看转播版……”
什么转播版?不,这个并不重要,那维莱特疾走几步,拦住正往里进的璃月仙众。
“你是谁?”他问钟离。
“在下理水叠山,幸会。”
摩拉克斯微笑,对年轻的龙王点头致意。
“?”
大惑不解,那维莱特转向旁边金角的男子。
“你是谁。”
“我是削月筑阳,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