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玓白一顿,瞳孔微微失了神采。青青见状连忙滑下去打开门。守门外的渥雪被吓一跳:“怎么是你!陛下呢?”
她跑的飞快,仿若有鬼在后头追:“陛下病好了!”
“…这就好了?”渥雪捂着头稀里糊涂。想了想还要敲门,门缝里扔出一只瓷瓶。少年硬挺挺道:
“伤药,滚下去抹。”
渥雪捧着瓶子好半天没缓过神:“这,这还是陛下头一回赏奴婢这…”
“啪”话音未落门一关,堵住他的欢欣。把人都赶走,燕玓白坐在满地乱象里半天,蓦地起身乱踢。最后将那颗被埋在被子下的红豆找了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凝视这颗红豆,便仿佛在凝视她。
耳畔叽叽喳喳。
素来寡言的少女声调雀跃地像只小鸟儿,满怀着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燕玓白眼前突然晃了一下。
那日初雪。
他醉酒在文德殿外,似乎也听到她这样一声。
“……”
少年嗤笑,蓦地也觉得好玩儿。冷笑着摸来一道圣旨。
“不就是做点好事么。”
像萧元景李明绍那样骗骗人心而已。
简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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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帝有令,暂先减五州税收四成。徭役数目砍半,与民休息。其余几州若赶在岁首之前及时上供,来年上税同先五州,减四成。
圣旨下达地重臣措手不及。可说连渥雪读时都一脸惊愕。
蔺相持圭站御座下,望着隔了大半月才上朝的少年一时泪染衣襟。
本想出言呵斥这想当然的措施,却又捉摸着陛下好不容易知道关怀百姓实乃大进步,万万不能煞其风景,于是只好暂且在众人面前忍下。
便是燕玓白正瘫倒着仰头睡觉,蔺相也不曾如以往出言呵斥。
蔺相打头,真真头一次歌功颂德。不管众人心底想什么,面上都欣喜若狂,朝中热闹非凡,赫然盖过外头呼号的北风。
散朝后,蔺相携一青年留下。渥雪小心晃了晃燕玓白的袖子。少年睡得正香,甫一被吵醒十分不悦。
这不悦却抵不过老头子上来洪亮的一声陛下,燕玓白登时捂起耳朵睁了眼。
蔺弗如眼中有泪,素来肃穆的脸笑着:
“陛下终于长大了。”
燕玓白眉一挑,又看了眼。果真发现老头子三角眼里亮闪闪的,登时稀奇:
“蔺相哭了?”
蔺相脸色一僵,干咳一声道:
“陛下,老臣这是高兴啊!”
“只是这赋税徭役削减太多,一线缠万线,做活的人手不可突然之间减少。如此定会打乱秩序,难以□□。如今最紧要的还是百姓缺衣少食。依老臣看,不若多休沐几日。若陛下往后都能如此,老臣这泪只怕要流成江河!”
蔺相长吁:“陛下六岁便能倒背四书五经,是老臣教过最聪慧的孩子。陛下若肯认真学政要,好好体恤民生,何愁将来?老臣不日入棺材板了也泉下有知啊!”
说到激动处,蔺相逐一列举出早先想好的许多措施。全不顾自己带来的后生和渥雪,两眼放光唾沫飞溅,一昧铺展心中构建的宏图伟业。
良苦用心滔滔不绝,他老人家却不知道燕玓白压根没准备真当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