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玓白书案下掏出来的。
“看来不是,是先帝的。”奉安似笑非笑:“我倒有些遗憾。不是传国玉玺,白让青娘跑了这么一遭。”
青青心闷,到底没适应奉安如今的高位者姿态。
梗着脖子,她没回话。
奉安面上不怪罪,差人把木盒拿下去。随意说了会话,终于,青青的眼神憋不住了。
奉安从善如流:“青娘是想问先帝如何了,是吗?”
青青攥拳。
哪知奉安一叹:“可惜,这轮不着我来管辖。你私自带领废帝出逃,按罪当诛。公主垂怜,这才免了你的死罪。”
“若实在想了解,不如去问一问她。”
“我还有事在身,不留旧友了。”
被轰出了咸宁殿。青青心情沉重地抬头望了眼高高的宫门,不甘心地离开。
她没那么笨,会以为燕悉芳当真好心,能让她安安生生活着出来。
经过这一系列事件,她一个人都不敢信。只能说:全员恶人。
奉安多半是反话。
看他态度燕玓白必然还活着。出来之前她答应了帮奉安找到传国玉玺。就像渥雪说的那样,为了彰显仁德。
真要去求燕悉芳吗?
青青打心底觉得这事儿没有什么可能性。
燕悉芳不喜欢她,青青百分百确定。
…罢了。
眼下的自己,浑身散发着地牢里湿腻的臭味,人人避之不及。
走前没忘留意,她从前的小矮房已经被拆了,住哪都还没眉目。
还有,渥雪呢?
青青走路上没忍住问了一个宫人。女孩诧异地看着她,飞也似地跑远。
青青:……
她还是没放弃,执着地还想再问个人。不出意外,这个也躲t着她。
这就怪了。现在的她不是御侍,但也好像不算寻常老百姓。
大伙不刁难她,但也不想和她沾上一点关系。
漫无目的绕着皇宫走了一大圈,没找到燕玓白被藏身的地方,反而走到了掖庭。
她居然生出类似近乡情怯的情绪。
青青犹豫了挺久,呼口气,刚想抬脚,里头全然陌生的欢笑突然给她当头一棒。
不认识。
不见走掉的邓姐姐,也没有留下的吴姐姐。
洗衣服的小院子里新挂了很多竹竿,比以前的空旷要密实地多。来来往往的女孩们都是生面孔。她看着那些来来去去的布鞋。她们抱衣服的步伐矫健,充满活力。
死气沉沉的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青青陡觉赧然,垂脸欲要躲开。
许是不小心,她却与人撞到了一起,青青刚要说对不起,被她撞的人呵口气,无奈道:
“也就一年,你怎么走路都不长眼了?”
她怔怔抬头,刘媪板着脸上下将她打量完毕。啧啧道:
“我说了,你迟早要栽跟头。”
一去再回,还是那人,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