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
老太太说着,竟从面庞上流下来两行血泪。
临死之前,周家老太太和他说了他母亲周怜月的身世。
“她的疯病,不是无缘无故患上的,而是对我——罔顾人伦的惩罚……”
周怜月是周家老太太和其亲哥哥逆伦的结果。
周家老太太嫁入周家之前,和自家哥哥感情十分要好,但她没想到,这份她自以为纯粹的兄妹感情会变质,让她从此跌入万丈深渊。
生下周经安不久后,她带着孩子回娘家探亲,天黑路远便住了一晚。就是那样短短的一夜,酿就了从她往后长达数十年痛苦的罪果。
周怜月出生以后,她一直害怕这孩子会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好在生产时稳婆说:“这孩子手脚都全乎,没有残疾,眼睛大,长得还怪漂亮。”
她的心被稳婆的话定了定,可是好景不长,周怜月最终还是表现出了她有违人伦而生的异常。
“阿季,我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娘,让她来人世间替我受苦受罪。”周家老太太悔不当初道。
“你娘这病不会传到你的身上,你自此大可放心。”
周家老太太说完最后这句,咽气的时候一直念叨着他母亲的小名,就这样死在了赵季眼前。
门外栏栅处传来移动的响声。
赵季夺门而出,看到了想要逃跑的许氏,正满脸惊恐地瞧着他,手足无措地解释:“阿季,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话怕是只有鬼才会信。
赵季一步步逼近,许氏扑通一声跪下,三指朝天向他发誓:“我不会告诉周经安,我谁也不会说,我烂在肚子里……”
一阵寒芒闪过,妇人应声倒地。
赵季杀她后,又上山杀了砍柴的周经安,他们的儿子早在五年前患痨病死了。至此,周家已经绝后,曾经的一切罪孽被尽数掩埋在尘土之中……无人知晓。
赵季踏上了新的征程,于三年后,败退至云水县。
在风和日丽的某一日,凑巧碰上了张稚的及笄礼。
……
在黄术说出那一番极具诱惑力的话之后,张稚还没有答应他。
他将盛着白色药丸的方盒重新扣好,放在了长乐宫的桌子上,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张稚的目光。
随后便收起手,与桌子上的东西隔开距离。
“皇后娘娘,成败在此一举,微臣将这药放在娘娘此处保存,娘娘想要什么时候用都可以。”
黄术言尽于此,起身告辞。
他走了之后,张稚将佩兰唤了进来,直接让她将桌子上的方盒收了起来。
虽然她觉得黄术说得有道理,但她不想用这种办法,也不应该用这种办法。
她和赵季是夫妻,她干嘛要给他下药。
过去的事情,如果赵季愿意说,那她自然愿意听,如果赵季不愿意说,她也不愿意听。
佩兰去放药的空档,张稚唤来了一个小宫女。
“辛夷,你去问问御膳房的人,会不会做木薯糖水,快做一碗,本宫一会要去承乾宫带去给陛下。若是不会,叫他们过来问本宫。”
不一会儿辛夷就回来,摇了摇头,回禀道御膳房的人还真不会做。
“……”
张稚方才的下半句只是随口说了说,没想到御膳房那群能做一百零八盘不重样精致繁复珍馐的人居然不会做这么简单的东西。
御膳房的人过来,挠了挠头,“娘娘,没学过这道啊。”
木薯糖水是民间的东西,他们只专做宫廷菜式,术业有专攻,这在他们的能力之外。
“算了算了,本宫来。”
张稚拍了拍手,起身打算跟着厨子去御膳房,她小时候曹氏便手把手教她做过。
“不可不可,娘娘万金之躯,怎可进此乌烟瘴气之地。陛下若是知道了,唯我们是问,娘娘还是告诉奴才制作方法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