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沏……”
镜泽正要走过去,施法镇住他的心脉,但就在下一刻,那正在哀鸣的长剑,悬在了温沏胸前。
镜泽的明镜瞳周边出现裂痕,他失声喝道:“温沏——!”
他闪身扑去,想要用手阻止剑刃没入温沏的胸膛,但那玉剑似乎是不想伤害到他,在周身设下结界。
以至于镜泽的手,始终与剑身有一层难以冲破的障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刃穿过温沏的胸膛,插。进他身下的土地。
鲜血汩汩流出,温沏却是松了一口气。
头顶的天雷却没有停止,看见区区凡人竟然甘愿以身殉剑,献祭元神,也不愿意受天点召,证道飞仙,那天雷仿佛恼羞成怒,又是两道劈下,温沏的身躯摇摇欲坠。
镜泽呆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该说些什么。
释尘喘了口气,他对温沏说:“你想好了?”
温沏不知自己要想些什么,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最后只是摇摇头。
宁死也不飞升,世间恐怕只有他一人如此了。
释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移到那把玉剑上。
“……不会让你死的,等着。”
镜泽转头看他,神权在释尘指尖流转,因果法则,在顷刻之间倒流。
天地静谧,打下的天雷停在半空。
而后,时间在这一刻逆流,融化的冰雪再次冻结,温沏身下洇出的鲜血消失殆尽,他胸前撕裂的皮肉自愈,残破的衣料缝合。
时间回到了玉剑刺入他胸膛的前一秒。
镜泽呆呆地看着,随后深出手,毫无阻隔地,触碰到了玉骨剑。
神躯被划破,金色的血迹没入剑身。
天地失色。
一瞬间,万里之内万物复苏,枯枝抽条。
连同温沏的身躯也被注入生机,但他的身体在雷劫之中已经难以维持。
镜泽咬牙,用神血在他眉心描画法咒。
……
片刻后,雷劫再次落下。
但冰原上残留的尸身,只是一具没有元神的躯壳,在触碰到这具身体时,悄然泯灭。
天际的黑云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浩劫之后,镜泽与释尘齐齐吐了一口血。
但也松了口气。
那玉剑静静躺在镜泽的手掌,其中温养着温沏的元神。
两人席地而坐,释尘歪头靠在镜泽肩头,闭目养神。
“给这剑取个名字吧?”
镜泽的声音带着疲惫,他用手指一寸一寸地抚着玉骨剑上铭刻的剑纹,感受其中熟悉的气息。
释尘勾着他的头发发呆,闻言盯着剑看了一会。
剜骨时的痛他早已忘得差不多了,但见镜泽对这把剑喜爱有加,只觉得再痛也值得。
但是这等需要动脑的事,他一向不怎么擅长。
释尘思索片刻,懒洋洋道:“干脆就叫温沏。”
镜泽没说话,剑中半死不活……已经死了,独留元神的温沏,就嚷嚷说:“搞什么,我还在这呢!”
释尘撇嘴:“你铸的剑,随你姓名,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