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缓缓起身,指了指头上的匾额。
这是她新换的匾额。
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守令爱民。”
苏清背着手道:“此话出自哪里。”
顾从斯答:“守令爱民须表里,君其为纬我为经。是冯伯规的诗。”
费开宇背诵了全文。
和茕祷雨储精诚,便觉丰年遍远坰。
缫茧齐头丝卷白,插秧随手稻翻青。
行篘秫酒酣天禄,益长香芽发地灵。
守令爱民须表里,君其为纬我为经。
这首诗很好理解。
“百姓们辛勤劳作,祈求丰收,他们确确实实做到了。”苏清道。
“那官员们有没有做到守令爱民呢。”
百姓做了那么多。
诚心祈雨,纺织耕种,只为丰收。
官员需要做的守令爱民,做到了吗。
只有做到了,才能一个为纬,一个为经,织成一幅大美画卷。
原本躁动的公堂彻底安静。
不是苏清要扫兴。
而是升官发财固然好。
却也不要忘了,他们之前这个没有官吏的衙门,是如何撑起来的。
她是给百姓施粥赠药了。
但百姓跟着她去抢粮,难道就没有贡献?
后面她说要种药材,那么多百姓帮忙。
难道是她跟衙门众人亲自播种,亲自施肥浇水的吗?
更别说药材出问题时。
到底是谁,一步步来到衙门,让他们渡过这次难关。
她这个顺昌国第一位女县令如何来的?
只靠她的能力吗?
不见得吧。
你们的官职是如何升的。
似乎更好理解了。
唯有“守令爱民”四个字,方是答案。
原本因为升官兴奋的众人,慢慢抬头,看着这四个字。
有些东西,似乎在缓缓回来。
对啊,如今做了正式的官员,难道就可以享乐。
倘若这样的,岂不是跟其他地方官员一样吗。
南江县发展至今,成为朝廷钦点的后勤中转地。
不是靠着发官瘾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