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虞清颜的猜测毋庸置疑,二人蹲在前厅的墙角处,几乎看完了全程。
她从未见过一向沉着稳妥的枕书也会流露出这种娇俏的女儿家的表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去拉身后蝉衣的衣角。
小声道:“还以为枕书跟你主子一样,天生不会谈情说爱,只会板着脸做事呢。”
蝉衣轻咳一声,没说话。
虞清颜接着道:“不过这么看来,这俩人还挺般配的,我原本还怕知韵因为陆砚舟的事伤心,现在倒是能放一万个心了。”
身后的人一直没说话,虞清颜再度扯了扯她衣摆,没耐心道:“你说对不对呀,蝉衣。”
蝉衣提高声音咳了一声,虞清颜觉得奇怪,将脑袋转过去,仰头。
一袭高大的墨色身影映入眼帘,她看到沈让尘一声不吭地站在她身后,神色微沉,眼睫微微垂下,漆黑的眸子欲与夜色融为一体,瞧不起里头的情绪。
而他的衣摆,还被虞清颜攥在手里拉了拉。
要了命了,虞清颜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样一种方式偶遇沈让尘,整个人差点因惊慌跌到地上。
她猛地松开手,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衫和头发,然后站起来,故作无事发生般道:“好巧啊,你也来这里。。。。。。”
话说一半,虞清颜忽然惊觉自己是来这里偷视偷听的,如此不道德之举怎能拿到台面上讲。
好险,差点说漏嘴,意识到这一点,她急忙改口:“看月亮啊?”
沈让尘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久久没说话。虞清颜被看地浑身不自在,求助地看向一旁充当透明人的蝉衣。
蝉衣表示自己也没办法,故而继续充当起透明人。
沈让尘这才终于看够,收回目光,没什么情绪地评价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虞清颜:“。。。。。。”
行,就你有文化,再者说,她偷看几眼又怎么了,她就不信,刚才屋里发生的一切,沈让尘就真的一点也没听没看。
八卦是每一个具有成熟心理的人天生所具备的好奇心,除非沈让尘没有七情六欲,否则,怎么可能会抵挡得住这些。
如此分析来,虞清颜也得出结论:“五十步笑百步。”
沈让尘:“。。。。。。”
屋外的动静终是惊动了屋内二人,待看清来人后,二人皆闹了个大红脸。
沈让尘对此并未发表任何评价,只道:“柳小姐送来的拜帖我看过了,贵府长辈有意进府一叙,如果可以,就今夜吧。”
柳知韵一愣,似乎没想到这样突然,柳家长辈今日就进京了,目前正在驿站等待消息,沈让尘的话无疑让她感到惊喜。
她忙应道:“好,我这就去驿站通传。”
说完,急匆匆就要出门去,枕书立在一旁,想同去又怕主子会怪罪,急得差点就要学会分身术了。
沈让尘淡淡地瞥他一眼:“夜里外出多有不便,你随行吧。”
枕书受宠若惊,道了声谢后,一溜烟儿追了出去。
虞清颜一脸赞许道:“可以啊三殿下,哦不,祁王殿下。”
沈让尘抬眸,神色似有一瞬间的变动,但夜里的烛火不是很亮,虞清颜并没有清晰地捕捉到。
“我以前不知,虞指挥使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沈让尘边说边往屋中走,正厅的主位上置着一壶茶,他倒了一杯来喝。
虞清颜跟了进去,在灯火的映射下,她终于看清了沈让尘的面孔,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相较于昨夜之时已经好很多了。
看来毒症发作的问题被压下去了,不然也不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同她说嘴。
虞清颜在左侧第一个位子上坐下,支着脑袋道:“殿下还真是我见过的顶顶谦虚之人,若无殿下倾力举荐,哪能有我的今日。”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明着似乎是对沈让尘的万分感激,可总觉得那里有点怪怪的。沈让尘并非愚笨之人,自然察觉得到。
早在他做这件事时,就想到有这么一出,但他还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