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处梅园。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淡红或莹白的花朵缀满枝头,在残雪与霜色的映衬下,确实别有一番清绝风姿。
段令闻驻足于一株花开得最盛的老梅树下,微微仰起头,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近处的一朵梅花。
忽而一阵风掠过,拂动了梅枝,几片花瓣悄然离枝,打着旋儿,缓缓飘落。
有一瓣正巧沾在他的眉梢,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
“啊……”段令闻惊呼了一声,他拈起那花瓣,下意识退了几步,正巧撞入景谡的怀中。
景谡一手环住他的腰,替他稳住身形,柔声问道:“怎么了?”
段令闻这才转过身来,将手上的‘罪魁祸首’拿给景谡看,“喏,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闻言,景谡垂眸看去,他唇边漾开一抹极浅的弧度。旋即,他握着段令闻的手腕,微微抬起,将他指尖那瓣梅花轻轻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恍若是一个轻柔的吻,气息拂过他的指节,最终落在了那冰清的花瓣上。
一种奇异的酥麻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段令闻的脸颊漫上热意,“你……怎么这样……”
景谡却还不罢休,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额头轻轻抵上段令闻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它欺负你,我帮你讨回来,不好吗?”
段令闻被他这番歪理说得耳根发烫,那句“不好”在唇边转了几转,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只含糊应了一声。
两人牵着手,在这片梅园下走着。
日影西斜,见段令闻还舍不得离开,景谡将他的手拢入自己的掌心中,柔声道:“闻闻,以后每年梅花开时,我们都来赏梅,就我们两人,好不好?”
段令闻看向他认真的眼眸,没有丝毫犹豫地应下,“嗯。”
得到他的应承,景谡非但没有满足,心底那份贪求反而如藤蔓般疯长起来。
“只是每年赏梅,还不够。”景谡的声音比方才更低哑了几分,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求,“我想要的是,我们春日游舟踏青,夏日看繁星流萤,秋日桂花载酒,冬日踏雪寻梅……”
“我是说,往后所有的春夏秋冬,是每一个晨昏日夜,你都陪在我身边,永远不会离开我。”
他声音极缓,像是将四季轮回、琐碎日常都染上了情意。
段令闻怔了许久,而后缓缓点了点头,“好。”
景谡微微俯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气息几乎交融:“天地为证,你不能反悔。”
段令闻眼睫微颤,还是小声地回道:“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了……”
话落,景谡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个吻极轻,但很快,在感受到段令闻细微的回应后,便逐渐加深,细细碾磨,辗转深入。景谡环在段令闻腰后的手收得更紧,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段令闻起初还有些羞涩,他们从未在外面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不过,此时的天地间一片苍茫,方圆数里也只有两人的身影,他便渐渐软化在这片炽热的温柔中。
他拈着花瓣的手不知不觉松了力道,任由那瓣梅花飘落,双手渐渐攀上了景谡的肩颈。
梅树下,两人紧密相拥,忘情拥吻。
周遭的寒冷仿佛被隔绝开来,只剩下彼此灼热交融的气息。偶有花瓣和树枝上的雪花飘落,点缀在他们发间、肩头,也无人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