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饺子的确都散型了,可还是有那么几个是□□着的。因为这几个饺子还有着饺子的形状,所以大家伙都是先吃这几个饺子。
可咬下第一口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辛辣。
“是姜?”
“呸呸呸呸呸!”
“不是,谁把生姜碎末当肉放啊?!”
江逾白挑眉,默默品着自己杯中的清茶。
第129章观棋不语元丰三年,北地旱情……
元丰三年,北地旱情依然在持续,由春转冬,只勉强有点小雨飘着,难解旱情。
可南方,尤其江南一带,春雨却像是不要钱一样,一点没有“贵如油”的讲究。最开始江南百姓、地主还庆幸,今年年景好,会有个好收成。
但这庆幸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就转变为了惊恐。
因为春耕后,雨依然淅淅沥沥的,没个停歇。从三月到五月中旬,天空就好像漏了个窟窿一般。
这就是洪涝的伊始了。
最初朝廷的注意力是在北地的,对于常有洪涝灾害的南方,只按照寻常方式去处理。
可谁知大水的滔天之势难以遏制,愈演愈烈,终于是冲破了堤坝。章江南下小蓬瀛,洪水频连数十城。天官莫谩谭灾异,海若井蛙俱眼明。【1】
成千上万的百姓数十年的家财毁于一旦,就连今年才忙完的春耕也成了一场空。
不少人家求个四角俱全都难,只能随朝廷调遣,寻高地暂时避难。
更好的安置是没有的,因为洪水灾情还在扩大、大家只能是一碗稀粥潦草吊着性命,不至于饿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田间地主、县里乡绅,一样是遭了灾。
寻常百姓只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城墙外草棚子里熬日子,这些人却可以坐着马车,滴水不沾,摇摇晃晃进城去。
城外拥挤,马车是需要一条道才能前行的。
流民们几乎要瘦的皮包骨头,躲避不及时被踏伤撞伤者多之。
敢讨个说法的却无一人。
大家伙儿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对他们十分吝啬的城门,对坐马车者大方敞开。
民怨积压着积压着……便喷薄而出,成了民变。
陈知府其实是个好人。
朝廷发下来的赈灾银子、粮食都是缺斤少两的,他还往里贴自己的家财,这才能勉强维持着城门口一日开张一次的粥铺。
可是流民们不知道,凭着一腔怒血枭了他的首级,同那些能坐马车的人的脑袋放在一块,然后拿着从官兵那里抢来的刀剑盔甲,就开始哄抢未曾受灾的府城、村镇。
要活着!
丧良心是没法子的事情。
仓禀实而知礼节,没有仓禀实,人只能回到动物里去。
郭冈来的时机恰好,他下了船便知道了因为江南民变,先前抠搜赈灾的朝廷要花更大的力气镇压民变——有钱就是能使鬼推磨的,甚至郭冈也并非要鬼推磨,只求一个消息灵通而已——这一切和江逾白所预想的略有出入。
不过主线是不曾改变的,都是活不下去要只能叼着自己的命来搏杀出一条活路的百姓。
才从北地的干燥中抽身,转而就投到了江南这干衣服都似乎能拧出水的环境了,郭冈多少有点不适应,只觉得自己的老寒腿都要犯了。
机会稍纵即逝。
郭冈没有时间休息,下船后刚落脚,便就着人换了衣服,一番乔装打扮、投银问路,才顺利见到了此次民变的几个挑头者。
这个群体还没有出现什么体系、目标,就是个临时的父老乡亲们组织起来的抢劫团伙。
历史上这样的团伙大多昙花一现。
王之和江逾白并不希望这些抢劫团伙昙花一现,所以才有了郭冈等人千里迢迢朝江南这边的梦想支援。
嗯,不仅给予实物经济支持,还有理论指导、思想文化等等抽象的专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