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五指扣住他颈侧动脉的瞬间,男护士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轨迹。
力气悬殊得可怕,病房里那个沉默不语的男生的掌心像焊在他皮肤上。
他本能地想抬手挣脱,肩膀却被身后之人死死摁住,连转动脖颈都成了奢望。
下一秒,膝盖后侧突然遭到重踹,他只觉腿弯一软,髌骨重重磕在瓷砖地面上,剧痛顺着神经窜遍全身。
推车连带着倒地,各种药剂和工具掉落,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周衡已俯身攥住他的右臂,拇指顶住肘关节内侧的凹陷处,只听“咔嗒”一声脆响,像是骨头错位的闷响混着韧带撕裂的钝痛。
男护士疼得闷哼出声,整条右臂瞬间软塌下来,再没了半点力气。
周衡抬起整只脚掌稳稳踩在他后脑勺上。
鞋底的纹路隔着薄薄的布料硌着头皮,力道一点点加重。
男护士的脸被按在冰凉的地面上,鼻尖蹭到灰尘,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徒劳地蹬着双腿,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求饶声:“别!我,我有话说……”
不远处的医生和护士们被眼前的打斗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喘一下。
周衡闻声侧过头,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只抬了抬下巴,声音没带半分情绪:“安静点。”
“今天的事,敢说出去一个字,后果你们清楚。”
医护人员哪里还敢多留,忙不迭地跑远了。
走廊里只有男护士压抑的喘息,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遗言?”周衡居高临下,漫不经心的扶了一下有些歪的眼镜。
“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男人不解。
明明昨晚他早已跑远,也就和这个男生远远对视一眼,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男生还是个近视,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将他认出来。
周衡脚尖抵着男人的脖颈:“我留你一口气只是为了听你的遗言,不是来给你答疑解惑的。”
“别,我有话说!”男人费力抬起左手,摘掉口罩和圆帽,露出真实面目。
他这样的举动像是跟周衡释放自己的“善意”。
周衡歪头:“嗯?”
“我是受吴亚林指使的来杀姜屿的。”男人生怕周衡弄死他,说话的语速特别快,“只要你帮帮我,我可以出面作证。”
“你觉得我会信你?”周衡脚下用力,碾着男人脆落的颈部,“上一秒还是吴亚林的人,转头就倒戈背叛,你哪来的信誉啊?”
“啊啊啊。。。”男人疼痛难耐,左手拍了几下瓷砖,急促的抛出自己的保命符,“我没对姜屿下死手!”
那股可怕的力量瞬间收敛了许多,男人眼中划过一抹希冀。
男人继续道:“我没对姜屿下死手,我没真想杀死他。”
“我是为了救我病重的弟弟,为了筹治病的钱,昏了头和吴亚林合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可是。。。”
“可是你突然下不去手了,是吗?”周衡垂眸,看着男人困窘的神色。
男人抿紧双唇,深吸一口气:“我弟不想让我为了他走向极端,可我让他对我这个哥哥失望了。”
“你来找我帮忙是让我看在你没有对姜屿下死手的份上,放过你一次?”
男人摇头:“我做错事理应受罚,我可以被抓坐牢,但我希望周少可以救我弟弟一命,只要能让我弟弟活下去,我可以出面指证吴亚林买凶杀人。”
“我有证据。”
周衡:“什么证据?”
男人吞了吞喉咙,语气里带着几分忿恨:“我之前找过吴亚林一次,把我和他的谈话录了音,将他买凶杀人的所有信息都录了下来。”
他曾期盼过吴亚林可以放他一马,哪怕给他一半的钱也好,但吴亚林实在是太过分了,不仅逼迫他二次行凶,还拿他弟弟来威胁他。
吴亚林千不该万不该用他弟弟来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