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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既白,她有些无趣的回到院落。
倏的,耳后前院喧嚣。
是梁渊澄回来了,她抬眼那刹,晨曦的微光正从云缝落下,一道影子进入院门。
梁渊澄衣襟整齐,宝剑淌血,脸色苍白。
他一眼看见她,对视的刹那,泛红的眼神里痛楚、坚持和隐约的慌张。
他忽然上前好像将全身能动的力气用于抓住林欢棠的手腕,他掌心滚烫得像发烧,又冰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林欢棠心里有了猜测,看着她喉结滚动着,然后晕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林欢棠抬手托住他肩,借着丹田轻力将他完全抱住。
“……真是愚蠢。”
她轻声呢喃,语气里却没有责备,像是在对一个即将走上与人生相反路径的悲剧的叹息。
林欢棠把他扶进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侧脸上,微薄的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他平日一贯收敛的气息,不过即使这样,也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涌动喷张出血脉。
林欢棠坐在床边,抬手复上他脉门指尖一触,她眉目微微一弯。
脉象浮乱、心火外窜、丹田震痛,正是情蛊侵心、欲念反噬之势。
她眉毛一舒,这般狼狈是因为他为压住“动情”而强行封了自己的血脉,以无情道心法强压情欲,适得其反,毒顺着经脉逆冲入心。
林欢棠指腹轻轻贴着他的血脉,像在抚摸一根细得快断掉的琴弦。
“梁大师兄,你这是……要把自己弄死?”她低声笑了,眉眼温柔得像一池秋水,却也带着极深的嘲讽意味。
她俯身些许,看着少年被情毒逼红的眼角与颤动的睫,用手指轻轻划过,又划过他的脸颊,到了他的胸口。
指甲勾开衣裳,擦干薄汗。
“难受吗?”她问,“那我帮帮你吧。”然后用手指勾了勾,顺着他的脉线轻轻施力,感受到被封闭的心脉正在一点点崩塌。
清晨的第一声鸟啼,她浅浅勾起嘴角,又轻轻放开他冰凉的手腕。
转身刹那,手腕被滚烫的手抓住,“欢棠,请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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