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酒馆,陆汀就看见嘈杂宾客中有个面容冷峻的青年独自站在过道中央,手里还提着酒馆的两壶醉红霞。
出于高端的职业素养和对帅哥的尊敬,陆汀上前拍拍青年肩膀,指向远处的一个空座道:“小哥,前边有空位。”
没想到的是青年没有感谢陆汀的好意相告,而是疑惑地看了陆汀一眼。
陆汀以为他没听清,又提高些音量重复一遍:“我说小哥,你……”
“没大没小。”青年人打断她。
陆汀直接被口水呛住,她一边暴咳一边拍着胸脯看向这个清俊男人,难以置信大喊:
“五叔?!”
五叔没理她,站在原地左右张望几眼,然后走到两个青衣客人桌前,把手里的酒放在桌上,转身直接回后厨了。
留陆汀一个人在原地震惊。
“五叔怎么忽然把头发剪成这样了?”酒馆客人渐稀,陆汀趴在四方桌子上,手指指向那个宛如陌生人的五叔。
陆汀心道自己也没走多久,酒馆居然能发生如此之剧变,她今天干活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看向五叔那边,以至于好几次差点把饭菜和酒水扣到客人头上。
“我剪的呀!如何?”六娘放下碗筷开心地举手抢答。
陆汀:“……挺好的。”
“怎么样!我就说不错吧~这下是不是看着精神多了?”六娘脸上洋溢着对自己杰作的满意。
岂止是不错,简直是换了个人。
陆汀又忍不住看向对面认真扒饭不参与讨论的人,感叹于发型对人的影响竟然如此恐怖。大家每天“五叔”来“五叔”去的,再加上他低沉的嗓音和盖住大半张脸的头发,陆汀一直以为他年纪很大了呢!
陆汀猛然想到,六娘之前同她讲过去经历的时候不就说过她和五叔都是孩提时被白浪红霞带到酒馆的吗,而且六娘一直都是叫他五哥的,到底是谁把自己带偏了?
想着想着,陆汀看向六娘身边坐着的小肆。
她又看向坐在五叔旁边来蹭饭的程开,刚巧程开正对着五叔开口:“五叔,把醋给我递一下呗。”
五叔默不作声拿起醋瓶放到程开面前。
陆汀觉得自己一定是来酒馆之前把脑子忘在城郊那个陷阱里了。
现在改口叫哥实在是马后炮,陆汀一想到自己以后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叫他叔,就不由得感叹酒馆里的大家包容度实在是太高。
程开今天来的时候提着个油纸包裹,陆汀当时好奇上前,没想到打开来里面是几个山楂糕。
最近是在过什么山楂节吗?
疑惑之余陆汀随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默默把剩下的放回纸包。
程开看她半天没说话,疑道:“咋样?不好吃吗?”
陆汀抬抬下巴示意程开自己试。
程开拿起一块直接整个囫囵吞下,随后整张脸皱成包子:“呸呸呸,妈的酸死老子了!”
陆汀笑着缓缓流下眼泪:好酸。
小肆从柜台后面抬起头看他们两个一眼,淡淡道:“吃完记得收拾干净。”
程开眼角还挂着泪花,却依旧拿起一块到小肆面前:“你也尝一块吧,其实没多酸。”
小肆看看他,又看看后面两行清泪的陆汀,低头继续算账,装听不见。
程开带着一种自己被霍霍就一定要霍霍别人的想法去问六娘吃不吃,被六娘婉拒。
他原本都不抱希望,没想到五叔路过,伸手拈起一块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