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她说。
自生病住院到出院,再接着遭受事故伤了手,这半年全躺医院里了。
心理医生面诊之后,给出的评估结果并不美妙。
小安问她想要去哪,悲愤且义气地表示,可以拼了命让她去任何一个地方。作为一个上课就已耗费了所有灵气的低精力人士,柏然想想都叹了口气。
“陈屹泽那个工作室先不去了,当下的重点是参加IPOM,”姜厘揉了揉干燥的鼻腔,抽出张湿巾蒙住鼻子大口呼吸,“受不了了,B市怎么这么干啊。”
已经好几天湿度都将将维持在15度,她真的感觉自己快自燃了,附近光消防车的声音都听了不下三次。
“没办法,我们这里就是这样,来年春天更惨,一边下柳絮雪,一边干得要命。”柏然早已习惯,抬眼望向不远处,“最惨的是半小时后我们将面临第一次体测。”
姜厘当真思考了好半天,好笑地发现自己没地方可去。
手脚有些凉,很想晒晒太阳。
她再一次看向电视,同时对手机里的小安说话。
“稍后我发一个地名给你,你帮我看看是否有老屋出售,我想去养老。”
小安嚎啕大哭,连连答应下来,“姐!只要你不是要买坟,我都给你看!”
很难开口,差点就颓丧得快要活不下去,也没什么力气挣扎,却还记得曾经心爱的那本书上写过的话。
人只有在举目无亲的地方才算真正活着。
就是这么来的。
遇到陈屹泽是意料之外。
秦晴这个名字在她的生命里已经是一段不愿再回首的历史。
看他的反应,似乎已经不记得当年的告白。
姜厘这个人也无法成为少年情愫的续集,所以没有相认的必要。
如今再见,陈屹泽已经生长得很好,似乎经历过一场灾难,让他成长为一个稳重可靠的泽年,很扛得住事儿。
虽然记性不太好就是了。
姜厘在心中腹诽良久,抬眼发现陈屹泽还在等待自己的回答。
“哎。”姜厘故意出声。五道口体育学院发力了。
男生每年体测三千米,女生一千五,甚至不会游泳不能毕业,一读一个体育生。
搞得柏然现在出门见到漂亮妹妹都想耍流氓:妹妹喜欢体育生吗?我上过几节体育课。
认命活动着脚踝,柏然周身死意渐浓,“我倒是不怕跑这一千五,但游泳真的不行。”
姜厘记得柏然跟自己说过她小学时差点溺水的事件,安抚地拍了拍女生的背,也迟缓地叹了声。
“我不怕游泳,我怕跑步。”
她小学时在游泳馆学过游泳,虽然有可能早就忘了,但显然现在的长跑才是最应该让人担心的。
从小到大,中考的800米仍旧是她跑步的最远记录。
姜厘望着硕大的操场,小脸已经吓得煞白。
“你俩干啥呢?”
不远处,徐轻川提着两瓶矿泉水悠哉悠哉地踱过来。
“你来操场干嘛,你们大二不是隔两天才体测吗?”柏然一脸疑惑。
“陈哥让我每天过来跑三千米,说要磨练我的心智。”
IPOM大赛在即,徐轻川听说后也急着恶补编程知识,但陈屹泽阖了他的电脑,让他临开赛前几天再临时抱佛脚,这几天先跑步。
他本来想黑了keep后台给自己刷一个绕场三千米的记录,结果对方早有预料,放话说如果发现他作弊,直接不带他组队了。
于是,徐轻川来跑步的第一天。
还没被三千米压力到,先被满操场的人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