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变成镇。
什么都在变,三叔说的那张饭桌始终放在后院仓库里。
当时谁也没说要带走,好像很难判定这份回忆要属于谁。
陈屹泽一直有随身携带工具包的习惯,平时都挂在摩托上,这桌子不拆搬不走。
他绕出院外取回工具包,再进入小仓库时,陈屹泽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怎么。”他弯起手指非常霸气地敲了敲桌面,“屹泽哥哥来搬你,你不满意?”“你的遮瑕盘落在储物柜了,我帮你带了回来。”
说罢,姜厘欲盖弥彰地看了柏然一眼,随后打开衣柜翻出一套干净衣服,抱着脏衣篓,起身匆匆去了浴室。
白皙皮肤上糊了薄薄一层卸妆油,用手掌揉润开,淅淅沥沥的水流下,冲洗过后,肩膀的原有状态才被完全展露出来。
“你不说话,嗯?”陈屹泽转着手里的螺丝刀,敲了敲桌脚结合处,木头发出闷响。
陈屹泽满意了,“我就知道,你害羞着呢。”
又饱含感情地安抚:“别怕啊,哥哥手很轻。”
陈屹泽对桌子进行有效安抚,又故意残酷地给它讲解每一步拆解过程,为此洋洋得意,“不疼吧~”
小库房里又灰又热,眼周的汗水开始辣眼睛,陈长嘟囔了两句,干脆手一掀,把背心褪下来挂脖子上充当汗巾。
因为出汗,光着的上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
拆得很快,陈屹泽才想起来问问三叔要不要送他那去。
他做活的时候习惯把手机开静音,这会拿出来才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没来得及回拨,新的来电再次显示。
“屹泽啊!”
陈屹泽被这动静炸得偏了偏头,“什么事?”
“那个狗日的又去张婶家!不过我把人轰走了!”
陈屹泽眉头拧起来。
电话里的是孙明,狗日的是齐群。半身镜被涟漪的水汽漫上雾色,姜厘伸手在镜子上擦出一块干净区域,对镜,清晰地看到她胸口泛红的手指压痕。
过高的水温迅速模糊掉镜面,虽然在游泳馆就事先已经洗过澡,但姜厘还是挽起头发又细细冲洗了一遍。
她经常用洗澡的方式给自己解压,之前竞赛前期的时候也经常泡在酒店浴室里,全身被热水蒸一遍,走出来时脸又红又润,像是把一切焦虑都冲进了下水道。
磨磨蹭蹭在浴室泡了半小时,姜厘才抱着水盆走出来,沾满水渍的拖鞋在吸水垫上踩了踩,她刚裹上头发,手机倏地嗡嗡震动起来。
姜厘看着那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神情愤懑,瞬即毫不留情地挂断。
柏然静悄悄竖起耳朵,透过桌边小镜子反射看到女生糟糕的神情,默默收起了打趣的心思,又握起自己的小哑铃,继续挥洒起汗水。
叮地一声。
手机又响。
imessage通知-1798089****用户:【错了。】
姜厘抱臂居高临下地审视这条道歉短信,最后给陈屹泽打上了一个没走心的评判。
区区两个字,就想让她消气,
不可能。
张婶家的二丫订了婚,离出嫁也没几天,人姑娘出落得漂亮,是镇上人人认可的美女,被驰名混混齐群明恋多年,二丫已经谈好婚事,对象是个城里人。齐群眼看着追求不成,没事就去骚扰。
烦人。
“她们没事儿吧?”陈屹泽问。
“暂时没事儿。”孙明很快说,“之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揍呗。”陈屹泽偏头在脖子上的背心上擦汗,“晚点我过去。”
得了这句话,孙明不再大喊,开始抱怨。
“你说他真是脑子塞屎了,仗着人家张婶是寡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