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擤了鼻涕,又继续说:“然后,然后每次吃饭都是我?请他?,他?只请、只请我?吃过一次,第二天,还让我?给他?转了油费。”
与她的?崩溃倾诉相比,他?面无?表情?显得事不关己,飘来句:“所以?他?不值得你难受。”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讲究缘分,”周溪说着说着,又哭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你知?道有句话叫做什么吗?”
“什么?”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周溪眼泪沿着眼角流下来,忽然听见一声讥笑,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沙发上坐着的?矜贵男人:“你笑什么?”
她问的?直白,他?也回答的?直白。
“笑你头顶戴绿帽。”
他?的?话音刚落,她的?哭声也暂停了,恰好打了声嗝。
她喝醉了,想到什么说什么,也听不懂好赖话,更肆无?忌惮,打完嗝后继续哭:“绿帽怎么了,绿帽也不能抹灭我?们以?前相爱过。”
她朝着兰绪风要纸巾,后者纹丝不动,她只能自己蹭过去,抽了张纸巾,继续给兰绪风分享她和詹盂的?爱情?故事,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斯斯文?文?的?,细心体贴,他?知?道我?怕晒,每次都会备着一把伞,我?们出去的?时候,我?永远都——”
“周溪。”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难得打断她的?讲话,他?垂眸,看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女人。
她尽显醉态,却不忘自己的?名字,乖乖的?仰头看他?。
兰绪风手肘撑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道:“他?如果真的?心疼你,就不会带伞,而是努力买车,开?车带你去地下车库逛商场。或者努力往上爬,让SA送货上门,甚至都不需要你踏出家门一步。”
“他?那?个不是心疼,也不是细心。”
“那?是什么?”
周溪懵懂的?眨巴眼睛。
“那?是没用。”
工作养成的?习惯导致他?说话素来都是迂回委婉的?。但今天被周溪哭闹缠了一晚上,听了一夜的?爱情?史,导致他?没了好脾气。
在未婚夫面前说自己和前任的?感情?史,哭哭啼啼的?说一往情?深。
哪个男人能好受?
只是他?善于?伪装情?绪,尽管耐性全失,也是那?副云淡风轻的?随性模样。
可周溪喝醉了,不会看人脸色,也不懂他?现在已?经隐忍到了顶点。
她还想继续说,一整晚了,他?只要说詹盂不好,她便会立刻否认,否认完就告诉他?,她和詹盂是多么的?情?投意?合,好似今天晚上抓奸后淡定的?人不是她。
周溪又开?始了,她哭哭啼啼的?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詹盂,我?对他?——唔?”
一道黑影忽然倾身向前,遮住她所有光线。
周溪唇齿间?是浓烈的?酒香味,而兰绪风的?唇齿间?却是淡淡的?薄荷烟草味道。
两种味道相交融,令周溪有些错愕。
兰绪风是清醒的?,而周溪是醉态的?。
深邃的?眼眸稍许低沉,里面神色不明。
唇齿相融,柔软的?唇瓣像果冻那?样。
彼此的?唇齿呼吸交织,那?种湿热的?、温润的?、暧昧的?气息不知?道在空气中弥漫了多久。
酒精使然,周溪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
好软、好真,等等——
周溪忽然抽离,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道:“你干嘛!你夺我?初吻!”
兰绪风气笑了,一晚上,敢和他?对着干,忘记他?是谁,却没忘记詹盂,更没忘记她所谓的?初吻,他?喉结咽动,眼眸落在她的?唇瓣处,故作深沉道:“再?说、再?说,我?再?亲你。”
再?亲?
听见这?两个字,周溪大气都不敢喘。
呼吸放轻,这?下彻底的?把詹盂这?个人抛到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