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吃多久,李闵的手机响了,他走到另一边接电话,时溪看着他侧脸阴影越来越沉重。
心里不知怎么有点不安。
时溪看了眼打完电话回来依旧安静的李闵:“怎么了吗?”
李闵欲言又止,思来想去还是说了:“二叔出车祸了,不过人没什么事,刚才李哥发信息说让我们好好玩。”
时溪眼皮跳动,李闵立刻说:“不关你的事,别乱想啊,是安排的临时司机酒驾才出事的。”
话是这么说,只是接二连三的出事故,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时溪身上,更容易煽动李家长辈的情绪。
时溪抿唇:“那些老人家怎么说?”
“额,就那样吧。”李闵起身,“我去给你拿点喝的,今晚可以喝饮料。”
时溪的眉眼被远处的灯光笼罩着,看着李闵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作何感受。
李聿淮从来不让他管李家的事,那就代表他每时每刻都在遭受长辈的压力要跟他离婚。
他不离婚,宁愿独自面对处理,尽管他已经是当家人,就好像李彦说的,所有人压着他,作为正常人,精神哪里受得了。
时溪有些怅然,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时溪用树杈在泥土上画圈圈,一个又一个,层层叠加,变得乱七八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似乎他很久之前也这么玩过,而且是别人教他。
“小溪,喝这个吗?”
思绪蓦地被打断,时溪抬眸:“好啊。”
“脏啊,别玩。”李闵用湿纸巾给他擦手,时溪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对了,好像是身边有个像李闵一样的家伙陪着他玩的。
不过要比李闵更冷淡。
李闵把纸巾扔在边上的一次性垃圾桶,以为时溪心情不好,懊悔早知道不讲二叔的事,于是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我跟你说,在这个方向走十公里左右,就是伯母的家,就是陈家,你应该没去过。”
“只有伯母一个人住在那吗?”
“大部分时间是,陈家很早就移民,也没什么人,不过陈宅一直在那,伯母有事没事就会回去,只是前几年伯父病重,没办法才留下来的。”
时溪没听李聿淮提过这些事:“叔叔去过吗?”
“很少,李哥跟咱们李家人私下关系很淡,我有时候觉得,如果不是为了继承公司,估计他都不会回国。”
时溪点点头,继续玩他的树杈,李闵蹲下来:“你想去吗?伯母每半年回去一次清洁,现在刚好是六月。”
“不会改变你们的路线吗?”
“我们明天去溪边下水,额,你还是别下水比较好,到时候我回来接你。”
时溪眯了眯眼睛:“好啊,你就是藏着坏心思的……”
“溪水很凉的。”李闵苦口婆心。
“知道啦,不让你为难,你送我去,记得来接我啊。”时溪着重强调最后一句。
“肯定来接你。”
时溪回到帐篷早早的躺下,有点睡不着,其实李闵不说,他明天也是没心思玩。
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时溪用冷水洗了脸,冻得他一哆嗦,好一会儿才缓下来,只是这个头发,怎么压下去都乱七八糟的。
时溪弄头发,弄得自己都生气,抱着脑袋回车上,忍不住对车里其他三人说:“野外的条件真艰难啊,你们看我头发!”
连琮先是哈哈一笑:“你这样也很可爱啊。”
时溪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
十公里很快就到了,两辆车拐进城市道路,等了好几个红绿灯,开上一道幽静小路,两边都是高高的树林,遮掩头顶上的天。
时溪越来越好奇,车子停在大门大概十米的距离,铁门突然向两边敞开,时溪看见门口陈雪瑶穿着旗袍,头发用一根簪子挽起来,温婉柔和的模样。
时溪快步走到她面前。
“你怎么出来等啦。”
“知道你来,我高兴啊。”陈雪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