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又沉默。
太宰显然也没有让我这时候就接触到的意思,主动上前接过了,又抬眸问我:“绫辻先生那边准备好后手了吗?”
我都懒得问他怎么知道绫辻先生会为我准备后手了,直接回答:“还没,他说要去准备,让我先把带过去。”
太宰颔首,没说什么。
临别之际,乱步先生想了想,还叮嘱道:“需要乱步大人帮忙的话,要像这次一样,老老实实地来请求乱步大人哦!”
敦君显然有些不安,但还是对我露出了笑容:“一路顺风,仓知先生、太宰先生。”
我嗯嗯地答应着,搭着太宰的肩膀离开了。
绫辻先生此时正把一群异能特务科的人指挥得团团转,似乎正在布置什么法阵,反正我是看不懂的,倒是太宰显然有所了解,目光微凝。
我们出现的时候,也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太宰和绫辻先生的目光碰撞了一秒,又各自冷漠地撇开——这两个人似乎不太对付的样子。
好像或许大概……是因为我诶。
我感慨地想道: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太宰却在异能特务科的地盘之上从容自若,还以审视的目光巡视了一圈。
看完绫辻先生做的布置,他蹙了蹙眉:“封印?”
绫辻先生点点头,语气淡淡:“对的封印。是重要媒介,没了媒介,任何影响都只能中断。”
太宰思索了片刻,又谨慎检查了两三遍,这才表示认可。
被郑重其事地放到了半启动的法阵中央。
绫辻先生最后开口叮嘱:“如果感觉不妙,你要及时自杀。做不到也没事,只要有个念头就可以,这里还安排了可以捕捉念头的异能力者,他捕捉到你的念头就会给出信号,会有其他异能力者负责杀了你。”
太宰垂下眼眸,没有说什么。
读档是最后的手段。
不可否认,这种情况下读档是有风险的。但这样的安排,也是最稳妥的。
我也没有异议,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踏入法阵,伸手触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随后,眼前的、不远处的太宰、安吾、绫辻先生等人、脚下的地面、视野里的画面、呼吸的空气、身体的温度、心跳的声音……身周的一切之一切,似乎都迷蒙着消散了。
这一瞬间,我忽地无法再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唯有模糊缥缈的呓语萦绕、充斥、填满了“我”。
而我却根本没有心力解读其含义。
在自我被彻底淹没之际,我恍惚听见了自己破碎的声音。
‘我们要……重逢……’
我猛地惊醒过来,或许是出于强烈的求生欲,我本能地闷头闯过层层呓语,意识重新清明。
然而呓语依旧萦绕不散、强烈的躁狂依旧无法压抑,脑袋似乎在不断膨胀、几乎要被撑裂一般,我痛苦得想低吟,却又发不出声音,视野也依旧混沌,所有颜色彼此分明,却又互相重叠。
不知道缓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秒钟、又或许经历了无数个日夜,我试着将自己的意识收束起来,于是呓语逐渐低去、躁狂逐渐平息、痛苦逐渐消弭……眼前一道道绚烂的颜色凝实成了一道道明净透亮的光华。
这些光华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奥秘。
我霍然有了明悟,这就是犹格·索托斯。
准确来说,是祂的一部分。
随后,根本来不及产生任何的想法,我的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向下飞坠,又在某一刻如同砸进海面、而后沉入深海一般,伴随着刺痛感茫茫然了许久,才逐渐与身体重新合一。
——我再次感知到了自己的身体。]
光球中的画面早在仓知涯触碰到的瞬间回归原本的模样。
没有任何的画面、声音、信息,唯有仓知涯的“感受”仍在通过光球传递给众人。
“到了这个层次的存在,已经无法被屏蔽了吗?所以只能直接剪掉?”
绫辻行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