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栖阁的风,今日似乎吹得特别轻。
沐曦倚在窗边,目光落在远山之外,却落不下心中那场未散的硝烟。
韩国已亡。
她本该习惯了这样的历史节点,身为观测员,她早知这一战势在必行。
可当她亲眼看见那一座座焚毁的村庄、那一张张被哭喊撕裂的脸,她才明白:
历史不会痛。
人,会…。
她指尖下压着一本未写完的《七国边界交错草图》,笔触停在韩地山川的一角,半掩的窗外是飞鸢在盘旋,像是亡国的魂灵。
脚步声由远而近。
嬴政走进殿内时,正见她眉心紧锁,眼底似有未干的泪光。他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站在她身侧。
看来,这场胜仗,让你高兴不起来。他语气平静,却听得出心疼。
沐曦没有抬头。
她指尖轻扣着窗棂,睫毛微颤,一滴泪静静滑落,落入掌心。
她没有说话。
只是那滴泪水,已经回答了他。
嬴政望着她的侧脸,眸色沉静如夜,半晌,他忽然伸出手:随孤走一趟。
《军营·黄沙热血》
铁甲铮鸣,秦军大营在暮色中如巨兽盘踞。
当嬴政与沐曦并肩入营时,万名玄甲战士齐齐顿戟,铠甲碰撞声如惊雷炸响。
戈矛林立间,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炽热的光芒……
那不仅是对君王的敬畏,更是对凰女近乎神性的崇拜。
参见王上!!参见凰女大人!!天佑大秦!!
声浪震得旌旗猎猎作响。
前排老兵不着痕迹地挺直脊背,让甲胄上那些为护卫凰女而留下的刀痕在火光中闪现;年轻士卒则死死攥紧长戈,指节发白……若能为那袭白衣挡下一箭,便是黄沙埋骨也甘之如饴。
沐曦指尖轻颤。
她看见战旗上凝结的血渍,看见老兵缺损的耳垂,更看见那些灼灼目光里,将为凰女而战视作毕生勋章的狂热。
这份沉甸甸的信仰压得她心口生疼,喉间泛起铁锈味。
回来…就好。她将后半句哽咽咽回腹中。
《少年军帐·墨染沙场》
少年营帐外,沙地还留著白日操练的足印。
十几个总角少年正用木棍比划战阵,听得脚步声回头,顿时像炸开的粟米般蹦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