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迪和大高从组长办公室走出来,两个人热络到称兄道弟的样子,阿弥便拦住小迪和他痛痛快快打了一顿,然后便带着自己的行李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司……
我拿出ok绷贴在他的伤口上,看着他被我弄痛到呲牙咧嘴的样子,心里的气忽然一下子全没了。
“我就说,你这个个性迟早会害了你,那些人就是太了解你了,所以才拿你的个性来反将你一军!真是的,我看你是真傻,人家是故意拿你当枪使你还挺高兴。”我脸上十万个不愿意,却也拿阿弥没办法。
阿弥斜睨了我一眼,我知道阿弥的心里的想法,他只不过好强又追求完美,不愿意去相信人性后面的种种肮脏,所以才宁愿伤害自己,也要保全他心里一直坚持的一些东西。可事实往往不是如此,他忽略了现实生活中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我和阿弥分开的第二天,便接受了南溪的旅行邀请,等我再回到家里便接到了阿弥的电话。
在电话那头,他带着浓浓的酒意,不断嘶吼着,听筒里还不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及玻璃不断破碎后的巨大声响。
我被他吓坏了,立刻挂了电话,赶往阿弥常去的那家酒吧。
我太过熟悉他,熟悉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等我赶到酒吧后,阿弥已经醉倒在酒吧的地板上,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阿弥的同窗好友小西,我从小西的口中得知,阿弥被梁烟甩了的事情后,也就不难理解阿弥突然发狂的缘由。
梁烟是阿弥从大二就开始交往的女友,初进大学时,我向阿弥表白了心意,阿弥便半带玩笑着答应,条件是如果以后出现了那个人我们就和平分手,梁烟就是那个人。
梁烟出现后,我以好朋友的身份待在阿弥的身边,我以为我也会一直以这样的身份陪在他身边,直到我亲眼目睹梁烟与另一个男生勾肩搭背的样子。
我怒气冲冲的质问她为什么,她却告诉我,她根本就不喜欢阿弥,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我将这事告诉了阿弥,阿弥却说我是在骗他,无论怎么样都不肯相信,加上梁烟的煽风点火,我终于绝望,一气之下就和阿弥断绝了朋友关系。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只是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形单影只。
这种情况直到大学毕业,阿弥向我示好,说他不愿意失去我这个朋友,我接受了他的和好,只是却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情谊。
我表示不解,最后从小西的口中知道了阿弥的心事。
其实,阿弥清楚我的心意,也知道梁烟背着他和其他男人交往,但是他不肯承认他犯了最致命的错误,他不愿意与梁烟分开,又怕伤了我的心,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
我跟他断绝了关系之后,他也曾想过找我和好,只是死要面子才会活受罪,我看着他脸上冒出了越来越多的胡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说不出有多憔悴。
我和小西齐心协力地把阿弥搬回了家,透过窗缝透过来的月光柔柔地洒了一地,我就借着这月光听清了阿弥的喃喃自语,他说对不起……
我将被子稍微往上挪了一下,便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屋子,在这世上谁又对得起谁呢?
几个月后,阿弥找到了新的工作,也重新站了起来。
他把梁烟用过的东西统统烧掉,又将家里换了新的装潢。说来也奇怪,自那之后阿弥的事业越来越顺利,不久后便成功升上了经理的位置。
阿弥借升职的缘由,请公司里的同事和原本玩得好的几个同学一起吃顿饭,一路同行的还有与他刚订婚的未婚妻。
我坐在包厢的角落里,看着阿弥左右逢源,圆滑世俗的样子不禁感叹,时光也许才是治愈伤痕最好的灵丹妙药。
阿弥意识到我在看他,便坐到我的身边,开始取笑我年纪这么一大,把还不找个男朋友,是不是还在惦记着他?他说话的同时,眼里还是一片清明。
我开玩笑地点了点头,用手肘顶顶他,紧接着便揶揄道:“你不错嘛,不久前还在电话里要死要活的,今天就能升官发财,还能娶到白富美,我看你从此就要走上人生巅峰了啊!”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弥就突然抱住我,他说:“要幸福啊,我最好的朋友。”
秋天终于还是过去了,刷上一层层新柏油的公路两旁的枫叶树却还开的火红,仿佛是即将涅槃重生的新的生命,但因为叶子表面是红色的缘故,反而还透露出一股绝望妖娆的美。
初冬的时候,我收到了阿弥寄给我的白色请柬,之后便策划了一趟背包旅行,有些感情如果不能丢掉就任由它埋在心底,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到达旅游地的度假屋后,我便拿着自己的相机出去走走。
正愁没有东西可以拍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远方喊了我的名字,我抬头看向声音的源来,南溪轮廓分明的脸在日光的照耀下愈发鲜明。
南溪的声音贯彻了整个山谷,他说:“Hey,小姐,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做你一生的模特吗?”
我终于扬起久违的笑容,然后用力地向南溪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后,南溪也正好一路跑向我的身边,我看见他奔跑的身影才终于明白,酒宴上阿弥后来说的那句话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别急,你想要的未来,时光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