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苏元鸣听完后,脸色倏地一阵青白,甚至眼里闪过杀意,更是知晓此事非同小可。
“哥,是出什么事了吗?”苏浅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苏元鸣回了回神,才对她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旧时冷宫里的一桩腌臜事罢了,你还是别听了,脏耳朵。”
苏浅还想打听更多,苏元鸣已经抬手示意宫女扶苏浅起身,道:“有归鸿陪你下棋,你最近棋艺见长不少,不过赢哥哥还太早了,不急在一时,何况今日有些晚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
说罢,钟则会意地给了宫女一个眼神,宫女不给苏浅说话机会,将人朝暖阁外扶。
苏浅刚出暖阁没多远,便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杯盏摔碎的声音,以及苏元鸣的一声怒斥:“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朕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去叫顾青阳!”
虽然不是针对自己,苏浅还是跟着吓一跳,并莫名心慌不已。
她想了想,一把甩开宫女的搀扶,自己扶着肚子加快了脚步。宫女们赶紧跟上,生怕这位皇上捧在手掌心的妹妹出了差池。
时亭本来是打算回到摄政王府的,但一道上发现夜巡的青鸾卫人数比平时少太多,直觉不对,赶紧调转马头往青鸾卫衙门赶。
他的直觉是对的,整个衙门当值的所有青鸾卫都被派出,只有十余人留下来看门。
时亭冷声问:“谁的命令?”
“回摄政王,是顾大人!他奉陛下口谕行事!”
他们口中的“顾大人”正是不久前才被苏元鸣擢升为青鸾卫镇抚使的顾青阳。
时亭问:“有说是要做什么吗?”
“卑职不敢打听。”
看来苏元鸣背着自己要有大动作了。
时亭问:“往哪个方向了?”
“东南!”
时亭在脑海里回想了一番帝都的舆图,狐疑道:“昭国园也在那个方向,这么巧?”
说着,他将北衙军腰牌递给一个行事靠谱的青鸾卫,让他迅速去北衙给帝都东南调人。
下一刻,还没来得及下马的时亭已然策马离开。
一刻钟后,时亭果然在离昭国园不远的地方发现了打斗的痕迹,以及四处搜寻就差掘地三尺的青鸾卫。
看样子,这些青鸾卫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时亭逮住两个青鸾卫问话,但对方即使对他面露畏惧,甚至惊鹤刀出鞘,也不肯交代半个字。
时亭知道多问无用,放了几名青鸾卫,想要退到暗处调查。
但他很快发现,一股青鸾卫专门尾随他,明说保护,实为监督。
——身为他们的上司,他自是有摆脱他们的办法,但此刻青鸾卫的态度明显代替了苏元鸣的态度,在弄清楚今日突发情况的背后真相前,他还不能彻底忤逆苏元鸣。
不过腿长在时亭身上,他有摄政王的身份,又还掌管着青鸾卫印,那股青鸾卫也只敢跟着,不敢再有更近一步的冒犯,更别提限制他的活动。
时亭干脆一路往南,直接到昭国园外埋伏。
有青鸾卫忍不住问:“时将军,我们看着昭国园做什么?如今阿蒙勒将军被抓进大理寺,这园子里剩下的都是些不成事的。”
时亭不同他解释,只静静地守株待兔。
两刻钟后,一辆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朝昭国园驶来。时亭认出,驾车的马夫是乔装打扮后的西戎人。
恰巧夜风吹过,车帘被掀起一角,露出里面乔装的五名暗卫,以及一名浑身是伤昏迷不醒的女子。
时亭神色一凝。
那女子不就是赵姬?她竟然还活着!
几乎是瞬间,时亭周围的青鸾卫握紧刀柄,蓄势待发。
时亭确定,苏元鸣今夜动用青鸾卫是要为了寻找赵姬。
但如果仅仅是为了找到赵姬问当初舞阳侯,亦或者是雪罂的事,为何不让自己知晓?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身旁的青鸾卫已经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