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亭将从辛家手里拿到的墨玉环和密信拿出来,递给林坊主:“辛家出事了,派人冒死往帝都递来消息,说是青鸾卫已经缠上,让马家来继续交易。”
墨玉环是交易的信物,林坊主拿过仔细检查,然后又将密信的字体检查了两遍,方才放下戒备,叹道:“可惜了,我们这条运输雪罂的线路之前从未出过问题,如今这般耽搁,怕是要损失不少。”
时亭:“我们尝试过和辛家联系,但联系不上。”
“不急,他们如今被青鸾卫盯上,不出卖我们就不错了。”林坊主当机立断,“别把心思浪费在他们身上了,如今要紧的是改变路线和途径,迅速恢复运输和贩卖,不然损失难以想象。”
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放弃的时候还真干脆。
时亭点头应下:“马家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尽快吧。”
林坊主:“我明白,但此事干系重大,得等东家来了和马公子细谈,还请马公子在此小住几日,以等待东家回来。”
时亭:“你的东家?”
“他不常露面,马公子不知道很正常,江湖倒是给他有个称号,金蝎子。”
时亭一行人在赌坊住下。
闲来无事的时候,乌衡会下场赌几把,十赌九输,但时亭照样给他银钱
——反正是乌衡自己的,他败家就败吧。
但在赌坊众人看来,这无疑是马公子对自己的小倌宠得无法无天。
“坊主,这男人还能这么活?”赌坊的心腹忍不住私下问,“穿得骚里骚气,跟个娘们人似的,也不知道马公子怎么看上的。”
林坊主笑笑:“男人嘛,美人见多了,有时候就喜欢刺激点的,很正常。你们只管好生伺候,他们想赌更好,正好将款待他们的好酒好菜挣回来。”
第二天下午,林坊主道金蝎子明早会道,先同时亭商榷了部分商路的事宜。
当然,这也是林坊主的又一次试探,时亭镇定应对,水来土掩,经商上实在不懂的就拐弯抹角让孟伊帮忙,好歹是应付过去了。
晚上时候,林坊主应金蝎子的要求,再次款待时亭。
吃饱喝足之时,雅间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众国色天香的舞女飘然而入,顿时笙歌曼曼,香气浮动。
林坊主笑问时亭:“这些都是东家特意给马公子准备的,可还满意?”
“都是沉鱼落雁之姿,为何不满意?”时亭笑笑。
乌衡轻哼一声,明知是在做戏,依然满是醋意地靠过来:“那公子说说,是这些姐姐美,还是奴家美呢?”
“……”时亭看了眼一身骚包粉衫的乌衡,艰难开口,“自然是你美。”
乌衡满意地笑起来,在满室扑鼻的脂粉味中,细细闻着时亭身上那股淡淡的茶香,低声道:“我也觉得是这样,毕竟万紫千红,哪比得上时将军的绝色?”
此情此景,时亭不能将人推开,只得装聋作瞎,抬头看向别处,然后便和一个对他抛媚眼的舞女对视,又只能慌忙回头,正好嘴唇擦过乌衡的脸。
乌衡当即娇羞地轻捶了一下时亭肩膀:“公子~还有外人在呢,好歹先忍忍。”
时亭:“……”他比窦娥还冤。
片刻后,乌衡发现时亭虽然脸上平静,但耳垂已然红透,不禁心情大好,之后没再动调戏人的坏心思。
翌日,时亭一行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金蝎子。
和想象的不同,金蝎子身上看不到半点商人的影子,也看不到沙匪的剽悍匪气,而是着一身儒生袍服,看起来像个规规矩矩要去赶考的书生。
“马公子,”金蝎子一看到时亭,便笑脸迎上来,“好久不见啊。”
一旁的孟伊心头一紧。
好久不见什么意思?莫非金蝎子之前和马耀祖见过?那他们岂不是要露馅!
乌衡赶紧给了孟伊一个淡定的眼神,让他切莫表现出异常。
时亭则笑着同金蝎子作揖:“马某初来乍到,不曾见过大名鼎鼎的金爷,想必您是贵人多忘事?”
金蝎子拍拍自己额头,恍然想起什么一般:“哎呀,看我这记性,我见过你父亲不错,还没见过你呢!抱歉,实在抱歉。”
听到这里,孟伊一阵后怕
——原来金蝎子刚刚的话是故意说错,专门试探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