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仅仅五日,乌衡便带着二十万开启了横扫西南的征战。目的只有一个,收复西戎失去的疆土,告诉天下谁才是西南的老大。
与此同时,时亭已经和西大营碰上面,交手了几回。
在这几回里,大多数时候时亭都是意识模糊的,浑身的药味儿隔着好几个营帐都能闻到。
但有他运筹帷幄的部署在前,严桐和北辰说一不二的执行在后,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推进,偶有其他情况,比如粮道因暴雨天无法使用,士兵中突发疫病等,北辰作战经验足,都能处理得很好。
半月后,西大营败多胜少,将领们齐齐喊退,唯有梁季坚持进攻
——他发现,时亭虽然计谋远在他之上,但到底身体有恙,精力有限,很难全身心投入战场,所以作战多是他们进攻,然后时亭防守,且每次防守的力量都在减弱。
可见,时亭并非坚不可摧,他在变弱!
所以他必须坚持住,只有坚持住,他才能等到时亭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进而名扬天下,问鼎中原!
七日后,在北辰带领都护府守军反击西大营,并有望将西大营大挫的时候,北辰却突然撤兵了。
此事颇具蹊跷,西大营的将领们纷纷劝说梁季静观其变,但梁季坚持认为,时亭绝对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他的队伍很快就要溃散,此刻必须穷追猛打。
两方僵持下,最后站出来解围的竟是丁承义,而且支持的还是梁季。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两突然冰释前嫌,情比金坚,而是因为丁承义想做一次交易,用自已的支持换取先锋官的位置。
他和梁季一样,坚信时亭中毒已深,命不久矣,此时出手是最好的时机,他太需要这场战役来证明自己,扩大势力了。
梁季没有过多犹豫,很快答应了丁承义的这次交易。
同时,他开始暗地里筹备部署私兵,打算等丁承义这个先锋给时亭军队重创后,立即坐收渔利,抢占功劳,如果时机允许,能顺手解决丁承义再好不过。
丁承义自然早有防备,在梁季身侧安插了好几个细作,一旦梁季动手,他不仅要躲过一劫,更要反击,最好抓到证据讲梁季这个伪君子拉下水。
三天后,丁承义作为先锋,带着自己派系的将领对时亭驻地打起猛攻。
首战告捷。
次战告捷。
之后的战役更是长驱直入。
丁承义坚信,他马上就要打败时亭,一雪前耻。
只可惜,父亲已经死了,不然就会发现,他那所谓的大哥心里只有时亭,根本不足以成事,只有自己才能成就霸业!
但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打算夜袭时亭的中军帐,迎来最后胜利时,他身后的心腹将领突然拔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至死,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心腹将领。
之后,梁季的人马赶到,双方一场混战。天亮时,丁承义的人马全部被杀,梁季彻底掌握西大营。
北辰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中军帐,时亭刚喝完早上的药,正翻看朝中密函,严桐在旁边负责整理机密文要。
“丁承义那狗东西终于死了。”北辰心花怒放的同时感慨,“说起来,他那心腹将领好歹跟随丁道华征战十年,到头来为了自己利益,对旧主子没有一丝手软和犹豫,说杀就杀,甚至当场割了脑袋送给梁季表忠和邀功。”
严桐笑道:“他确实在表忠,但可不是跟梁季。”
北辰愣了下,然后迅速从这句话里品出真相:“所以,那个将领既不是丁家的人,也不是梁季的人,而是我们的人?”
时亭道:“准确的说,是先帝的人,当时由老师亲自负责安插在西大营,就是为了防止如今的局面。只可惜,他明面是丁家势力,所以梁季此前一直不肯重用他,他无法接触西大营的核心。”
“但如今就不同了。”严桐顺着话头道,“他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梁季不管是否真心接纳他,也必须善待他,重用他,才能得到丁家剩余的力量。
听了这番话,北辰已经了然前因后果,同时也品出了时亭的另一番用意
——当年温暮华在北境兵变中勾结北狄,背刺镇北军,才导致了最后的惨剧。如今,丁承义也体会到了背刺的滋味,可谓以牙还牙。
他深知,公子很少再提当年旧事,但没有一刻是忘记的。
中军帐外,狂风骤起,吹得沙尘滚滚,亦如当年的北境。
缥缈间,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急速逼近。
是梁季带着西大营到了。
时亭抬手示意,严桐和北辰会意,领命出了军账,分开行动。
一刻钟后,双方交手。
严桐按照计划行事,故意节节败退,西大营的人紧追不舍,死咬不放,先是把严桐阻隔住,然后直接杀到中军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