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笨,三步上篮永远分不清哪一步是第三步,要么走少一步,要么走多一步。
沈衍清就在旁边蹲着看她,她生怕丢人又焦急,结果搞得动作更加僵硬。
就在这时,平时总爱耷拉个脸的沈衍清忽然发出一声扑哧。
很轻的一声,但她听得很清楚。
孟眠的动作猛地停住,羞愤瞪他:“你,你笑什么!”
沈衍清偏着头,用手臂挡着下半张脸,“没笑。”
但微微颤抖的肩膀和含着笑腔的语气已经出卖了他。
他看过来,染着笑而变得更生动的黑眸格外有魅力。
像一支箭瞬间射中了她,酥麻遍布全身。
孟眠脸忽然很热,呼吸也好像更加急促了,被他这么看了一眼,无地自容的羞愤莫名消了一半。
她抠着篮球的皮面,嗓音也变得奇怪起来:“你干嘛啊……”
“不干嘛。”沈衍清穿着最随意的卫衣长裤,蹲在原地,修长手指转着地上的篮球。
他的唇线平着,唯有挑起的眼尾透露着笑意。
如此浅淡的笑,却仿佛是全世界最可怕的蛊-术。
沈衍清歪头,上下扫了她一圈,说:“就是忽然觉得,我们做的机器人失败品上篮估计都比你强点。”
“要不你俩比比?我有点儿想看。”
如此高级的羞辱,孟眠的那点儿少女情怀瞬间被怒火湮灭,她嘭地烧红脸:“沈衍清!!”
“我就是篮球挂科我也不会再找你教了!!”
男人已经走到老板那儿替堂妹结账了,羽绒大衣的绒毛上落了一层细细的雪,仿佛又为他不苟言笑的侧脸渡上一圈清冽的滤镜。
孟眠不禁想:他究竟是记得她喜欢用的款式呢。
还是就在货架上随便拿了几个扔去结账呢。
应该是后者吧,这么细小的事,沈衍清怎么会记了这么多年。
帮沈琪处理完个人问题之后,三人走出酒吧。
处于生理痛的沈琪缩在一边坐在长椅上,另外两人在街边打车。
孟眠很意外,没忍住说了句:“还以为你开车来的……”
沈衍清手指在打车软件里点着,说了句:“我没车。”
“啊?”她蒙了,“那你上两次开的是……?”
他抬眼,直接说:“沈琪的车,刚才打车来的。”
沈衍清偏头看了眼沈琪:“我叔婶的家底儿不薄,又惯着她,她过得可比我滋润多了。”
孟眠悻悻一笑,心想你不也是大少爷么,穷能穷哪里去。
沈衍清审视她的表情,故意补了句:“我在滨阳全靠蹭她吃住。”
她瘪嘴,哼笑一声:“不信。”
“你家三代从商难不成还能破产了。”
沈衍清略作停顿了几秒,点头:“差不多。”
孟眠诡异地看了他一眼,稍有动摇。
打工人早晨的闹铃准时响起,孟眠睁开眼,从断断续续的回忆梦里挣脱,关掉手机闹钟。
她懒洋洋从被窝里腻歪两下,伸了个懒腰。
怪不得昨晚上车上听到沈衍清那句“你管得着么”的时候感觉那么熟悉。
他是故意说的吗?
这人真能记仇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