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寧是在拖延。
让他们以为:
围而不攻,就会顺理成章。
拓拔焱的胸腔慢慢发紧。
他忽然意识到——
所有的“破绽”都太乾净了。
乾净得不像是真破绽。
更像是——
“被人摆在那里,等你去看见的。”
拓拔焱的呼吸在冷风中变得沉重。
他再次回想萧寧那“崩溃的瞬间”。
那一刻,萧寧的肩是松下的。
不是被压垮的松下。
是任务完成后的松下。
像一个人,把某件极沉重的东西,终於放到了对方手里。
而自己只需要看著对方接住。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想要引我们进城。”
拓拔焱的唇线缓缓绷紧。
“而是不让我们进城。”
城外雪地的脚印重新浮现。
那片混乱。
那片痕跡。
那片“看似有伏兵却毫无章法”的痕跡。
如果是故意的,那么它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不踏入那道门。
如果他们今日踏进城门。
如果他们不退。
如果他们试图压城而入。
那么……
拓拔焱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一种危险。
不是来自三十万铁骑。
不是来自战局。
而是来自——萧寧那个人本身。
那种“你以为他已被逼到悬崖,可其实他站在你看不见的另一块地面上”的危险。
拓拔焱眼中光芒一闪。
下一瞬,他猛地转马。
溅起的雪像被刀锋砍裂。
他不再犹豫。
他不再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