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蛮阿踏出门。
没有回头。
他知道。
他逃出去的那一刻。
整个局——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倾斜了。
公主府外的风雪还在下,雪片落在檐角,堆得越来越厚,似乎要把整座府院都埋进无声之中。
偏院那扇小门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走了出来。
侍女薇儿停在门前,看著那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
那是拓跋蛮阿离开的方向。
他的脚步並不虚,也不慌,走得稳,甚至带著一种逃脱后的自信。
仿佛他以为,自己已经重新掌握了局势。
薇儿的呼吸慢慢平復下来。
先前因恐惧而发颤的手指,缓缓放鬆,又渐渐收紧。
她垂著眼,睫毛落在脸颊上的阴影冷而静。
片刻后,她抬起头。
目光里,已经没有犹豫,也没有动摇。
只有一种被磨得光滑锋利的沉稳。
她转身,踩著厚雪,朝公主府的正院走去。
脚步不急不缓,却每一步都落得很实。
像是走向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正院门口的侍卫看到她,行礼后便去通传。
不多时,屋內传来一声淡淡的指令。
“让她进来。”
薇儿推门而入。
室內炉火正旺,温度与外头的雪寒形成了两界的分明差隔。
拓跋燕回端坐在书案之后,眉目平静,像是在等一个早已该来的消息。
她抬眼看向薇儿。
没有多余的寒意,也没有安慰,只是一种篤定的静。
“怎么样?”
薇儿行礼,声音不再颤。
“事情成功了。”
“已经按殿下的吩咐,將他放走了。”
拓跋燕回轻轻点头,神情没有波澜。
仿佛被放走的那个人,並不是大都执政、握兵符握密令、能翻全局的权臣。
仿佛一切,都在她手中,本该如此。
然而薇儿仍旧低著头,却终於忍不住开口。
“只是……薇儿不明白。”
“殿下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