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
却像把现场的紧张,敲得更明显了。
他微微嘆了口气,嘆得缓,也嘆得沉。
紧接著,他忽然抬眼,眼神竟不再是刚才那种迟疑、迷茫,而是一种老狐狸看破三人虚偽的淡然。
一句话,缓缓落下:
“算了。”
“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三名大臣的呼吸猛地一顿。
那一瞬,厅內烛光像被什么震动了一下,影子骤然拉长又收回。
清国公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你们来问老夫,谁適合暂理朝政——”
“无非是想借我清国公的声望,来替你们三位中的『某一位』,获得百官信服,对吧?”
最后那两个字——“对吧”,说得极轻,却像一柄细薄的刀,悄无声息割开了三人的偽装。
左司长眼角一跳。
右司长下意识咳了一声,像要掩饰什么。
第三名大臣连脖颈都僵住了,嘴唇抖了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三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那丝被戳破的尷尬。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
清国公说的一字不差。
他们確实是这么想的。
而被当面揭穿,是极难堪的。
但清国公却像根本没看到他们的尷尬一般,像多年阅尽权场的老人一样,声音沉稳,带著几许疲惫:
“老夫若是赞同其中一人——”
“便是得罪另外两人。”
“你们三人这些年斗得有多凶,老夫不是不知道。”
“你们心里也清楚——只要老夫说一句,局面立刻会偏到某一边。”
“所以——”
他摇了摇头,摇得缓、摇得沉,像一个拒绝被捲入斗爭的老者:
“这等抉择,老夫是不会做的。”
三名大臣同时屏住一口气,眼神又僵又急。
这事……被说死了。
他们想让清国公站队,可清国公一句话,就让他们原本的铺垫——
全、部、落、空。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却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得太明显。
因为事情真的不能拖。
蛮阿叛逃,大都震盪,大汗远在北境。
谁站出来暂理朝政——不只是一个位置,更意味著权力、军心、资源、朝纲……整个大都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