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通讯器响起另一个频段——西奥多拉。
“提姆,我听到了全部。”她的声音紧绷,“沃顿计划明晚谋杀大卫·陈。我们不能让这发生。”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直接警告大卫,那会暴露……”
“我不是说警告大卫。”西奥多拉的声音里有一种提姆从未听过的决绝,“我说的是阻止谋杀发生,用任何必要的方式。”
提姆愣住了。“西奥多拉,系统的规则……”
“系统规则是‘不提供保护’。”西奥多拉打断他,“但我是西奥多拉·弗莱瓦,一个拥有资源和人脉的普通人。如果一个普通人发现谋杀阴谋,她应该报警,或者采取合理措施阻止犯罪发生,对吗?”
“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不知道。”西奥多拉的声音低了下来,“但我不能再只是‘观察’了,提姆。沃顿要杀的不是一个抽象的‘调查员’,是大卫·陈,一个真实的人。帕特森也是真实的人。系统的规则可以约束系统,但不能约束我作为人的选择。”
提姆靠在报亭冰冷的墙壁上,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担忧,但更多的是理解。西奥多拉走到了一个临界点,就像他曾经多次走到临界点一样:当规则不足以应对现实的邪恶时,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会支持你。”他最终说,“无论你决定怎么做。但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既有效,又不完全打破我们所有原则的计划。”
“我明白。”西奥多拉说,“给我一点时间思考。你先安全返回,把证据备份。我们今晚需要好好商量。”
通讯结束。
提姆看了看时间:晚上21:07。
距离沃顿计划谋杀大卫·陈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
距离小丑的“笼子打开”,时间也在逼近。
而他们,站在规则与现实之间的狭窄边缘,必须找到一条既能坚守原则,又能阻止谋杀的道路。
他最后看了一眼仓库方向,然后消失在哥谭的夜色中。
在他身后,仓库地下室的化学池里,被声光弹惊扰的深色液体表面,冒出了一个缓慢破裂的气泡。
像是什么东西在深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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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21:45阿卡姆疯人院高危病房
小丑坐在黑暗中,手指轻轻拂过窗台上二十四只金色纸鸟。
护士刚刚完成晚间巡查,离开了病房。监控摄像头的红灯在角落闪烁,但他知道,蝙蝠侠一定有办法听到他说话。
“第二十四只小鸟的翅膀裂开了。”他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你们看到了吗?就在右边,第三根羽毛的位置。”
他拿起那只纸鸟,小心地抚平裂痕。
“压力,亲爱的鸟儿们。太多的压力。想保持完美,想维持秩序,想控制一切……但现实总是会找到裂缝。”
他将纸鸟放回原位,然后开始哼歌。不成调的旋律,断断续续,像坏掉的音乐盒。
“她今晚会做出选择,我亲爱的蝙蝠。”他对着空气说,仿佛知道布鲁斯在听,“那个好女孩,那个想用金色笼子关住所有坏鸟的小女孩。规则和现实要打架了,你说她会站在哪一边?”
他笑起来,声音低哑。
“我赌她会打破规则。因为所有好孩子最终都会发现,规则是给那些没有力量的人遵守的。而她……她很有力量,不是吗?”
他的手突然收紧,捏碎了第二十四只纸鸟。
纸屑从他指缝间飘落,像金色的雪。
“笼子要打开了,蝙蝠。你准备好接住坠落的小鸟了吗?”
他的笑声在病房里蔓延,疯狂而孤独。
窗外,哥谭的夜空没有星星。
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