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崭新的报纸。头版标题让他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病房里回荡。
“写得真好,露易丝亲爱的!”他对着报纸说话,仿佛记者就在面前,“‘司法系统内部良知的最终觉醒’——哦,我喜欢这个说法!觉醒!像睡美人被王子吻醒!可惜哥谭的王子们更喜欢用拳头而不是吻!”
他将报纸折起来,开始折一只新的纸鸟。
第二十八只。
他的动作很慢,很专注,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护士透过观察窗看着他,摇了摇头,在记录表上写下:“患者行为稳定,继续折纸活动,无攻击倾向。”
她不知道的是,小丑在折纸时,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旋律。如果有人在近处仔细听,能听出那旋律里混杂着几个清晰的音节,像是名字的重复:
“西……奥……多……拉……西……奥……多……拉……”
他折好翅膀,小心地抚平边缘,然后将纸鸟放在窗台上,与其他二十七只并列。
窗台已经快放满了。
小丑退后一步,歪着头欣赏自己的作品。然后他笑了,那笑容里有疯狂,有好奇,还有一种近乎温柔的期待。
“笼子打开了,小鸟留下来了。”他轻声说,手指轻轻碰了碰最新那只纸鸟的头,“但留下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建造更大的笼子?还是为了……学习飞翔?”
他走到病房的另一端,那里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散落着几张从报纸上剪下的图片:西奥多拉在慈善活动的照片、弗莱瓦大厦的外观、哥谭法院的建筑……
他用胶水将这些图片贴在一张更大的纸上,然后在周围画上复杂的连线、箭头和问号。
这不是随意的涂鸦。这是一个思维导图,逻辑清晰得令人不安。
在图纸中央,是西奥多拉的名字。从她名字延伸出的线条,连接着:
系统(旁边写着:“规则?不可变?”)
琥珀金(旁边写着:“力量来源?弱点?”)
蝙蝠(旁边写着:“导师?约束?”)
小鸟(旁边写着:“红罗宾?情感锚点?”)
法律(旁边写着:“她相信的工具”)
秩序(旁边写着:“她追求的幻觉”)
而在图纸的底部,小丑用红笔写着一行大字:
“如何让她看到,她最珍视的‘工具’本身已经腐朽?”
他盯着那行字,嘴角慢慢上扬。
然后他拿起笔,在“法律”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正在裂开的笼子。
“下一次,”他喃喃自语,“不测试她会不会打破规则。测试她会不会发现,规则本身就是陷阱。测试她会不会在‘遵守规则’和‘实现正义’之间……撕裂自己。”
他笑出声来,声音在空荡的病房里回响。
病房外的走廊里,罗宾透过监控看着这一切。他看不到图纸的内容,但能看到小丑的表情。
那表情不是疯狂,是专注。是棋手在思考下一步棋的专注。
罗宾感到一阵寒意。他按下通讯器,低声报告:
“小丑状态异常。他在思考,不是在发疯。我不喜欢这样。”
通讯那头,蝙蝠侠的声音传来:
“他在适应新的对手。我们都在学习,罗宾。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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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3:30犯罪巷,玛姬的老餐厅
餐厅已经清空,只有最里面的卡座坐着三个人。戈登局长面前的牛排几乎没动,他更多时间在喝咖啡,眼睛里有熬夜的血丝,但眼神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