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往生堂的晨光裹着木质窗棂的纹路漫进屋内,榻上被褥还残留着昨夜相拥的余温,胡桃撑着手臂坐起身时,后腰传来一阵酸胀的钝痛,抬手揉了揉腰侧,指尖还没落下,腰后便贴上一片温热的触感——芙宁娜不知何时醒了,掌心带着惯有的微凉,却刻意暖了些温度,轻轻按着她酸痛的地方,指腹缓慢打圈时,耳尖悄悄泛着薄红,嘴上没半句软话,身子却黏得极近,脑袋埋在胡桃颈窝蹭了蹭,发丝扫过肌肤发痒,活脱脱一只嘴硬心软的小兽,满是依赖地攀着她的肩。胡桃失笑回头,撞进芙宁娜澄澈又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眸,两人相视的瞬间,眼底都漾着细碎的笑意,像是藏了满室晨光,默契地抬手相握,淡蓝极光如轻纱般裹住两人身形,转瞬便消散在屋内,只余下榻上凌乱的被褥,还留着彼此的气息。
极光褪去时,稻妻街头的喧嚣已漫入耳中,石板路映着澄澈天光,不远处的茶摊旁围了些人,常磐庄吾身着素雅和服,以雅安小姐的模样低头为粉丝签名,笔尖划过纸页的动作流畅,眼底却压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怒色,眉峰紧蹙成川,指节因攥着笔杆微微泛白,目光时不时往不远处瞟去,落在芙宁娜与胡桃身上时,怒意更甚,却碍于身前粉丝只能强压着,签名的字迹都比平日里重了几分,纸页边缘被指尖捏得微微发皱,心底的火气像是闷在棉絮里,烧得他胸腔发闷,连粉丝递来的寒暄都只是敷衍应着,嘴角的笑意僵硬得快要挂不住。
胡桃刚要喊出常磐庄吾的名字,余光忽然瞥见茶摊另一侧的身影,当即收了声,指尖兴奋地戳了戳身边的芙宁娜,眼神亮晶晶地往那边递了递:“我说芙芙姐姐,你看那边——你说一斗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偶像希娜小姐,其实是个软乎乎的男孩子,会是什么反应?”
芙宁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五郎身着粉白和服,长发松松挽着,脸上薄施粉黛,刻意压低了声线扮演着希娜小姐,正被几个路人围着说话,模样拘谨又认真,耳尖藏在发丝里泛着红。她挑了挑眉,语气故作无所谓,尾音却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恶趣味,脑袋悄悄往胡桃身边凑了凑,发丝蹭过胡桃脸颊,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或许会激动得跳起来,又或许会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吧,想想倒是有趣。”
芙宁娜指尖轻轻敲着下巴,心里已然盘算着若是荒泷一斗知晓真相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浓;胡桃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落在她带着小得意的侧脸上,眼底满是化不开的宠溺,连带着她那点小恶作剧,都觉得可爱得紧,指尖悄悄勾住芙宁娜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嗓音突然撞进耳中,打破了两人间的静谧:“芙宁娜姐姐!真没想到你会来稻妻!话说这位是?”
荒泷一斗的大嗓门带着惯有的爽朗,却惊得两人同时回头,他顶着标志性的鬼角,身后跟着几个荒泷派小弟,一脸热络地凑过来,目光落在胡桃身上时,还带着几分好奇。芙宁娜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身姿站得笔直,语气里满是自信,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娇与炫耀,抬手指了指身边的胡桃,眼底柔情几乎要溢出来:“她是往生堂堂主,更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胡桃小姐。”
“往生堂?”荒泷一斗闻言,眉头猛地一蹙,瞳孔微微收缩了几分。虽说眼狩令未消时,稻妻严禁与其他六国往来,可往生堂的名声早已悄悄传到稻妻,他虽鲁莽,却也知晓往生堂的特殊性,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神有些闪躲,指尖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忽然变得含糊起来,“那个……我们荒泷派还有组织活动要办,咳、咳咳……得赶紧过去准备!”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往外跑,脚步慌乱得险些绊倒,身后的小弟们满脸茫然,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喊着追上去:“老大等等我们啊!”荒泷一斗却没回头,脚下步子更快,甚至麻利地催动elementalpower,身形一闪便跑远了,只留下一道仓促的声音飘来:“抱歉芙宁娜姐姐,下次再找你叙旧!”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胡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肩头轻轻颤抖,眼底满是笑意,阳光落在她脸上,眉眼弯弯,像是盛了满世界的欢喜。芙宁娜静静看着她,眼底的傲娇悄然褪去,只剩化不开的柔情,伸手轻轻拂过胡桃脸颊,指尖蹭过她泛红的鼻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阿桃,你的笑容,可真好看。”
“是吗?”胡桃抬眸看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微微踮起脚尖,在芙宁娜还处于呆滞状态时,轻轻啄了啄她的嘴唇。那触感柔软温热,带着胡桃身上淡淡的梅花香,芙宁娜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僵在原地,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从耳尖蔓延到脖颈,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眼底满是震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片刻后,震惊渐渐褪去,余下满心的柔软,她缓缓抬手,环住胡桃的腰,坦然地回应着这个吻,唇齿相依间,连空气都变得缠绵起来,晨光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只余下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热烈。
不知过了多久,胡桃才缓缓松开嘴唇,指尖轻轻擦过芙宁娜嘴角残留的柔软触感,眼底满是戏谑,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芙芙姐姐,你好像没那么傲娇了,我的小猫咪。”
芙宁娜靠在她肩头,脸颊依旧泛着红,却没了往日的别扭与执拗,傲娇的棱角悄然软化,整个人都变得温顺了许多,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软糯得像撒娇。不远处的茶摊旁,常磐庄吾握着笔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在宣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墨痕,他低头看着纸上的签名,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指尖死死攥着笔杆,指节泛白,连骨节都微微凸起,心里咯吱咯吱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撕扯,看着不远处相拥相吻的两人,嫉妒的情绪翻涌而上,连粉丝递来的纸都没接,嘴角的笑意彻底垮了下来,眼底满是不爽,却只能强压着怒火,假装专注地签名,可字迹早已乱得不成样子。
一旁的希娜小姐——也就是五郎,早已没了方才扮演少女的拘谨,双手悄悄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泛出淡淡的白,脸颊涨得通红,一半是扮演希娜小姐的窘迫,一半是难以遏制的怒意,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痕迹来,眼底满是咬牙切齿的模样,余光瞥见两人亲密的姿态,胸口剧烈起伏着,心里又气又恼,却只能硬生生憋着,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咬牙:“真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