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谁不眼熟?”
阿大连忙又告饶请罪,再不管身后的花红轿马了,跟着章珩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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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婚轿仪从到了宅子前,傧相已妥帖候着,新郎三踢轿门,没待一旁的从嫁丫鬟上前,便自顾自牵了新娘子出门,围观的众人哄笑,直说新郎官迫不及待了。
萧令仪牵着红绸一端,由他引着慢慢向里走,一路上他小声地“小心”、“台阶”之类提醒,她只愿千万莫让旁人听见了,虽然她有盖头遮挡,却再也挨不住再来几番对她二人的调侃了。
好不容易行完拜堂礼,被送入洞房,她终于能安稳歇坐着了。
“撒帐东,芙蓉帐暖度春风;。。。。。。”
萧令仪坐下还没多久,便听傧相念撒帐歌,好在那些花生红枣之类,都往她旁边撒,身上偶然落几个,倒也怪疼的。
“秤杆金,玉簪长,挑开锦帐见娇娘!
芙蓉面,柳叶眉,朱唇一点赛蜜糖。
郎君且慢掀罗帕,先请天地赐福祥!”
一双粉底皂靴停在萧令仪面前,一杆花称小心揭开她的喜帕,她抬头看去。
严瑜一袭红色圆领袍,革带加身,显得腰身劲瘦,头戴黑色儒巾,鬓边别了一朵红花。
她第一次见他如此鲜亮的装扮,尤其那朵红花,显得他玉貌昳丽又。。。。。。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她眼波流转,唇角微翘,他眼中也含了几分清浅笑意。
“哎呦呦!两人光顾着傻笑了,这合卺酒都忘了喝!”
傧相在一旁打趣,两人偏头,才看见奉在一旁的匏樽,各自端起匏樽饮尽。
随后,严瑜坐在她身旁,由着喜娘为他们结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
待严瑜出门应酬宾客,房中略静了下来,萧令仪才看到一旁的三娘,正泪眼盈盈地望着她。
“三娘?”萧令仪眼中瞬时盛满笑意。
陈三娘子走过来,抱怨道:“请帖送来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还想着你要和谁成婚,今日一见,原来是那个小书生。”
萧令仪握着她的手,“你先前还说未能送我出嫁,如今看到了?”
“看到了,我还在想送你什么礼呢?”
“淑人肯大驾光临寒舍,已是十分荣幸了!”萧令仪俏皮眨了眨眼,眸光清亮。
“好啊!你又揶揄我!”
陈三娘子没在屋内待多久,便出了门,萧令仪不必出面应酬宾客,便先用了些饭,卸了厚重的妆面,又薄薄施上一层胭脂。
待暮色将近,该宵禁了,宾客便走的差不多了。
萧令仪虽未出去酬谢宾客,却仍是觉得十分疲惫,她坐在床边,靠着隐囊,有些昏昏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