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之后,黎晓的乐谱上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和标注。
嗯,看上去总算是像个正经搞音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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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点钟,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同学收拾东西?离开。
没办法,都是苦逼高?中生,必须在学习和社团之间做出平衡。再不走,晚上回家作业都写不完了。
黎晓就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反正作业写不完也?有人愿意给她参考。
她坐在凳子上,装模作样地敲着三角铁,心思?却全然不在手中的三角铁上。
眼角的余光瞄着季扶倾,这首曲子他今晚至少弹了上百遍,连她都快记住钢琴键盘的按键了。
她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走,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他一起离开,路上再对他进行一番“穷追猛打”。只要她坚持不懈地勾引他,他迟早会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这儿,她低下头拽了拽自己的小裙子,脑中思?考今晚的策略。
这时,季扶倾的手机响了。他停下来,接通。
“嗯,在练琴。”
“马上就回去。”
“八点之前。”
“知道。”
一看就是家长打来的电话?。
经过几次和他短暂的相处,黎晓发现季扶倾的家长对他管得真是严。
按理说,男孩子在外?,家长是要少操很多?心的。可他每次放学回家只要迟一迟,家长的电话?就到?了。
反观自己,哪怕在外?头浪上一整夜,也?没个电话?催她回家。
黎晓悲哀地想,万一她不走运,在外?面遭遇到?什么不测,会有谁担心她呢?
思?绪就这样飘到?了天外?,她越想,心里头还越委屈,喉咙
口堵得慌。
“你还不走吗?”
季扶倾的嗓音突然响起,黎晓一个激灵,来了精神?。
她环顾四周,教室里的人居然都走光了。
再看看窗外?,天色昏蒙,最后一丝日光即将?消逝。
黎晓调整一下表情,转过头,笑眯眯地说:“我在等你呀。”
季扶倾并?没有没看她,而是低头收拾随身物品。刚刚黎晓用过的那支铅笔也?被收进书包里。
见他往音乐教室外?头走,黎晓也?拽着书包跟了过去——他好像并?不排斥跟她一起走。
趁季扶倾关门落锁,黎晓有些撒娇地说:“你今天果然来练琴了,该不是为了我吧?”
“一个教室的人都是来练琴的,”季扶倾说,“你怎么不说他们都是为你来的?”
黎晓故作惊讶道:“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觉得,做人还是得稍微谦虚一些,是不是?”
季扶倾:“……”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淡淡一扫,随即迈步往楼梯间的方?向?去。
黎晓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季扶倾,我发现了,你跟我一样嘴里没有几句实话?。我早上还问你——”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嘴。手掌是温热且干燥的,还带着一种很浅的木质的香气——是钢琴的味道。
黎晓保持原地不动的姿势,惊惶地望了望季扶倾,不理解他为何突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