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玄神塔坦然道,“但这几十年来,凡是即将突破半步仙帝的弟子,皆莫名遭遇心魔反噬,或是法宝突生裂痕,最终只能放弃渡劫。巧合太多,便不再是巧合。”
沈长青沉默片刻,忽而问道:“所以你让我闭关五百万年,不只是为了提升炼器造诣?”
“聪明。”玄神塔轻笑,“本座需要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劫眼’的钥匙。而这把钥匙,唯有集齐百家炼器精髓,并达到‘返璞归真’之境者,才能锻造出来。”
“你说的……是‘劫源令’?”
“正是。”
传说中,远古时代有大能炼制出一枚“劫源令”,可短暂干扰天劫运行轨迹,使渡劫者获得一线生机。此物早已失传,但玄神塔坚信其存在。
“你要我以戊土精金为主材,掺入百种辅料,炼制的并非普通防御至宝,而是伪装成护甲模样的‘劫源令’?”
“没错。”玄神塔道,“只有这样,才能瞒过那位隐藏在宗门中的‘监视者’。若是明目张胆炼制劫源令,恐怕还未出炉,就会被人出手毁去。”
沈长青深吸一口气。
此事一旦败露,不仅他会沦为宗门公敌,就连玄神塔也可能因此遭忌惮而被封印。
但他没有犹豫。
“我接下这个任务。”
“很好。”玄神塔欣慰道,“材料方面,我会为你调配。除了冯娥德提供的戊土精金外,还需寻得‘寒髓玄铜’、‘焚心赤焰砂’、‘九幽冥丝’以及最重要的??‘陨星泪’。”
沈长青记下名字。
这些材料,无一不是罕见至极。尤其是“陨星泪”,乃是从坠落的星辰核心中凝结而出的液态晶髓,整个四天仙界百年难见一次。
“时间紧迫。”玄神塔提醒道,“古仙最多还有三万年便会引来仙帝劫,我们必须在此之前完成劫源令。”
“三万年……”沈长青低语,“足够了。”
他抬头看向神兵殿上方那片扭曲的空间裂缝??那是历代炼器大宗师试炼法宝时留下的痕迹,至今未曾愈合。
“但我需要进入‘千器坟场’。”
玄神塔微微一怔:“你要去那里?”
“是。”沈长青坚定道,“千器坟场埋葬着无数失败的法宝残骸,其中不乏接近圆满的半成品。我要从中汲取‘失败的经验’。”
炼器之道,成功固然可贵,但失败往往更具启示。
千器坟场,正是历代炼器师丢弃残次品的地方,也被视为禁地。因其中残留的器灵怨念极重,稍有不慎便会引发群器共鸣,导致心神崩溃。
“你当真要去?”玄神塔语气凝重。
“非去不可。”沈长青道,“只有直面失败,才能真正超越前人。”
良久,玄神塔终于点头:“准许你进入千器坟场,时限三千年。若超时未出,视为陨落。”
“明白。”
翌日清晨,沈长青独自踏入通往千器坟场的虚空通道。
一阵剧烈的空间撕扯后,他出现在一片灰暗的世界。
脚下是破碎的金属大地,头顶则是悬浮着无数断裂的刀剑、残破的钟鼎、扭曲的铠甲。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哀鸣般的嗡鸣,那是千万件失败法宝残留意志的低语。
“欢迎来到……炼器师的墓园。”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沈长青循声望去,只见一座由废铁堆砌而成的小屋前,坐着一位浑身缠满绷带的老者。他的双眼空洞,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锤子。
“你是守墓人?”沈长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