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劳人党”、“大唐人民革命军”,必然会遭到联合绞杀。
只是还没有到时间,王角也始终没有伤害到湖北、江东、河东、河北、关中等超级巨头的利益。
唯一互相伤害过的,也只是岭南势力。
然而,王角跟冯复之间的全面冲突,至今还是没有的。
“呼……”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并不智慧超群的王角,脑海中不断地琢磨着接下来的发展会如何,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千挑万选,在湖南这个政治势力比较复杂,经济活动非常脆弱的地方,站稳了脚跟,发展壮大。
但凡他当时走的是江西,“江西房氏”都会让他尸骨无存。
现在回想过来,竟是万分的幸运。
宣传“劳人党”的理念、主张、思想,这些都在做,外省也的确有了“劳人党”的分支结构,但是,武装外省力量带来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绝大多数人想象的“敌后游击”,和实际运转的敌后游击,根本不是一回事。
绝大多数人想象的“群众基础”,和实际的创造群众基础,也根本不是一回事。
不是有了正确的理念、坚定的信心还有长枪和小米,群众就会跟着走的。
这其中并不存在必然的逻辑关系。
人性,从来都是不讲逻辑的。
当权衡利弊,认为杀头更让人害怕,那么,恐惧会压倒反抗,乃至反过来要将这一份反抗的源头,扼杀在摇篮中。
贞观三百零三年以来,王角按下不让宣传部发表的最多的一项数据,就是自行加入“劳人党”的党员损失。
宣布脱党的还好,至少人还活着。
尤为可惜的,就是突然牺牲的。
数量之多,王角从辗转反侧到心硬如铁,也用了十几个月来消化。
他现在能够冷静地对待各种伤亡,甚至还能在伤亡的基础上,更坚定地直视更多的伤亡。
不是他冷血,而是锤炼出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也就是这个阶段,王角才明白了穿越者老前辈,尽管隔着三百年的时空,但那一份“孤独感”,却是一模一样。
甚至,穿越者老前辈可能比他还要孤独,毕竟,他还有同行者,但穿越者老前辈的身旁,大概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王姐。”
“相公,什么事儿?”
花见羞听到王角喊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到王角办公室听候。
“武汉那边,你是不是有一些情报来源?”
“以前都在北都、东京唱歌,算是姐妹,她们如今都是嫁入豪门,自然也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可靠吗?”
“不可靠。”
花见羞摇了摇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九成九不可靠。能打听到的消息,都要真金白银买的。”
“嗯?”
王角一愣,“你自己掏钱?”
“我好歹也攒了一些钱……”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王角摇摇头,“经费我会批复,公私要分明。”
“那……武汉那边,要不要自己培养一些?”
见王角不解,花见羞便道,“找些年纪小的,传授技艺,到时候便能……”
“不行。”王角直接否决,“美人计我们不会用,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劳人党’能够到这一步,就是让过去的‘下等人’变得像个人。如果我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把人往火坑里推,又以伟大光明的理念去包装,那我们跟黄世安又有什么区别?赵老太爷也可以说他盘剥同乡,是更好地为了帝国的壮大啊,老百姓再苦一苦、忍一忍,又有什么关系。”
“相公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