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会挑巩良的命?”
韶嵘宫照松堂,一厢房内,离殊抬目望向坐在南窗边宽塌上,举着臂接受仙侍包扎的柳晏。
“没错。”
柳晏淡道:“如今凡界中原的北翰王朝已末端,到处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带紫微星命的人屈指可数,除了刘蘅之外,就只有巩良是人中之龙,命途顺风顺遂,是乱世中的大赢家,年老的时候,甚至敢于与成帝的刘蘅在殿堂抗衡,最重要的是……”
“他是恭顺公主的心上人,是最有机会将恭顺从刘蘅手中夺过去的人物。”
仙侍包扎完下去了,柳晏缓缓穿上了外袍,继续道。
“按照雪族力求安全顺遂的秉性,他和他的姑姑,都不会让自己冒险,去使用危险因素过多的命格。这个巩良,是除了刘蘅之外,最佳渡劫命格。”
听到这里,离殊明了一笑:“没错,为了躲避劫难,他们不会去冒险……”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住柳晏的背影:“话说回来,你何时会看星盘了?”
柳晏缓缓回过身来,窗外洁白的日光照射在他清俊温煦的脸上,令人望之如沐春风:“也就最近。”
“师父只要在巩良微时,将其抹杀,或断其肱骨,他绝对不是个威胁,再手刃北翰末代皇帝东方持,便会成为一统天下,流芳百世的明君。”
他眉眼弯弯一笑:“这样,待您回归仙位,必能让九重天上下刮目相看……并得到天帝的认可……”
“什么?!”
紫微宫殿堂,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身着华服的女帝问觞立在洁净空荡的堂中,冲宝座上的问魈怒喝:“你要选东方持的命格?!”
“是。”问魈缓声应道。
一旁拿着个长长手卷的阎王,也吓了一跳,满脸的卷胡子,也挡不住他的震惊,忙道。
“可是陛下,这个人的命途十分凶险,暴戾无度,嗜杀成性,身体又多病,还是个断……”阎王顿了顿,把舌下的‘袖’字给压了下去:“……一生孤独,最后无人依托,刘蘅夺宫败走之时,被一个兵卒虐杀在荒野之外……这这,实在不适合陛下渡劫啊!”
问魈却毫无反应,淡淡哼笑一声:“正合我意。”
“北帝!”问觞不能置信地看着他:“你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不要刘蘅的命格?他是最好的人选!”
“陛下三思啊!”阎王也道:“若不用刘蘅,那就用巩良,他一生风光,与恭顺公主也有情,晚年还能制衡刘蘅……”
“不,”问魈沉声打断:“只有东方持才是最佳人选。”
问魈嘴角衔着残忍的笑意,指上把玩的血凝珠被指腹轻轻一捏,顿时如水球破裂般在指尖激射出一滩血,滴落在他的衣裾上。
“姑姑且安下心来,侄儿会给你看看,什么叫漂亮的一仗……”
韶光湖边一座不起眼的木屋里,急匆匆走出满脸疲倦的棉棉。
睡死了睡死了,快要错过雨朦的下凡时间了!
她跑到了雨朦的寝宫,正好遇上了一众人在送雨朦出门。
远远的,她看到了离殊,顿时止步踌躇,不敢上前。
当棉棉从羽毛变回人身,发现身前站的人是离殊,还以为自己将会受到比锁在法阵更为严厉的惩罚,没想到并没有,离殊还一脸的和颜悦色。
他误以为她上榣山,是为了勾引北帝,原因是他是从北帝身上找到的她。
棉棉试图解释,那不是北帝,是一只猫变的,他只是嗤笑,说不必解释,他欣赏她的胆大,并让她到玄冰窟继续接近北帝,让他无法准时下凡。
形势所迫,棉棉只能表面答应下来。她不能再被离殊关起来,很快她要下凡攻略第二个男配。况且,这是个找回血凝珠的好机会。
然而,她不仅没能找到血凝珠,没有拖延住北帝,还在玄冰窟里和个男人厮混到昏过去了……
想到昨日柳晏那张索求无度的脸,棉棉气得牙痒,从现在开始,她要和柳晏保持宽度最少一米的距离!
“知棉。”离殊蓦然招手让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