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倒卖粮食,结果反而送了命,他们都是一伙的!”
“他们拿士兵不当人,当牛马……”
“梁沫就是个土皇帝……”
有人带了头,越来越多的人宣泄内心的不公。做威做福的人死了,真是大快人心。那些原先只能憋在心里的话,可以痛痛快快的喊出来了。士兵们的喊声汇成了海洋,声浪涛涛,响彻山谷。
尽管尸首还倒在地上,血还未干,士兵们激愤难当,为逝世的兄弟,为曾经的不公,恨不能将他们鞭尸。
萧言锦等他们喊够了,宣泄够了,方朗声道,“大楚的儿郎们,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世道,天下已经乱了,看看那些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百姓们,这其中有你们的爹娘,有你们的兄弟姐妹,有你们的亲朋好友,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家不覆存在,国也将破碎,你们要如何?”
没有人说话,因为无人能回答。
“儿郎们,再睁大眼睛,看看地上的尸首,他们是贪官,是蛀虫,是滥用职权,草菅人命的污吏,他们为何敢这样做?因为赋予他们权力的那个人,一样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一样好大喜功,不拿百姓当人看……”
有些脑子清明一点的,听到这话,心咯噔了一下,那个人,指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雁荡山上的登高塔还不够触及天幕,壮丁还要接着抓,苛捐杂税还要接着收,百姓们依旧活在水深火热中,你们要如何?”
萧言锦的目光轻轻一掠,营兵大声喊道,“拔乱反正,平定天下!”
“说得好!”萧言锦朗声道,“拔乱反正,平定天下,拯救百姓于水火,便是诸位儿郎的职责!”
他坐在马上,神情坚定,英武逼人,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阳光洒在头顶,盔帽上金光闪烁,宛如天神。
士兵们满目崇拜的看着他,叹道:原来这就是战神的模样。
人群中有人长刀指天,大声喊道,“追随肃王,拔乱反正,平定天下!”
许多人跟着喊:“追随肃王,拔乱反正,平定天下!”
越来越多的声音喊出来,比先前数落梁沫等人罪状时的激愤更磅礴浩大,仿佛大地为之震动,高峰为之摇晃,那响声直冲云霄,带着扫荡一切的力量,似要将天都戳穿。
这其中,有人很早就尊崇于他,一心想追随他。有人目睹他今日的杀伐果断,心悦臣服,也有人是稀里糊涂,被气氛所感染,跟着一起喊。
刘震宇站在高处,听着震耳欲聋的喊声,坚毅的脸上满是喜色。
沈澜心在半山腰,凝视着旗营方向,心潮膨湃。
陈山在石屋外,虽听不真切,也知道事情成了,他激动的喊,“成了,主帅胜了!我们胜了!”
足足喊了一刻钟,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
萧言锦的神情始终很平静,“想归家的,此刻放下兵器,走出队伍,便可自行离去。”
众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人动。
“若打着效忠的幌子,三心二意者,地上这些人便是下场!”
众人皆是一惊,不再东看西看,目光坚定的望向他们的主帅。
萧言锦看着阳光下列队整齐的士兵,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有了这五万追随他的将士,他就有了与萧言锦抗衡的底气。
知道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昌州主营后,陈山对萧言锦佩服得五体投地,竖着大姆指道,“怪不得主帅说有十成的把握,光凭着主帅的威名,便能让五万将士臣服,这往后,仗也不用打了,只消主帅往军中一站,将士们自然会追随。”
萧言锦道,“若是那样倒好了,免去了战乱之苦。本王之所以说有十成的把握,是因为本王知道梁沫是什么人,他贪得无厌,好大喜功,他当营帅,底下人的日子不会好过,只要拿住他的把柄,就能扳倒他。不过这样的好事,以后大概不会有了。”
陈山问,“为何?”
“因为快开春了,积雪消融,南北相通,朝廷会得到消息。”
378到处闹山匪
上京城,皇宫。
金砖锃亮,照见温丞相憔悴的面容,因为忠言逆耳,他早已被皇帝所不喜,跪在地上快小半个时辰了,皇帝连眼皮子都没抬。
可有些话,现在若不说,他怕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陛下,修筑通天塔劳民伤财,百姓怨声载道,到处都在闹山匪,再这样下去,天下就要乱了,不,是已经乱了,陛下,天下大乱,是亡国之兆啊……”
“放肆!”萧言镇猛的一拍扶手,额上青筋跳了跳,“你竟敢在朝堂之上,诅咒大楚国运,其心可诛!”
立在下首的右相尹秀生嘴角轻轻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