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怡怜这天夜里倒是睡得安稳,拔去了心中那根刺,少了碍眼的人,她的内心终于平和了。起来穿衣洗漱,到厅堂用早饭,见渡川已经侯在桌旁,只是面有倦容。
她问,“昨夜睡得不好么?”
渡川有苦难言,含糊道,“许是天热起来了,夜里有些闷。”
许怡怜看看武婢,武婢轻轻摇头,示意无事发生。
渡川问,“怎么还没动静?”
许怡怜瞟他一眼,“急什么,等着。”
俩人安静吃着早饭,看上去悠然自得,却都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可早饭用完了,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许怡怜有些沉不住气了,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她与渡川走进内院,目光随意一瞟,顿时如遭雷击。
灯草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着馒头,一边吃,一边喂池子里的鱼。
许怡怜看渡川,后者的表情比见了鬼还惊骇,满脸不相信,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
不可能,这一定是梦,他在做梦,渡川突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朵。
这一耳朵无比清脆,惊动了灯草,她抬头望过来。
穿过假山碎石和纷乱的树影,她的目光与许怡怜撞上,俩人皆是不躲不闪,许怡怜突然发现,灯草看她的目光竟不是虚的,如尖钉一般实实的钉在她脸上。
那清亮笔直的眼神让许怡怜心里一阵阵发紧,不知所措。
许怡怜回过神来,怒气冲冲瞪着渡川,压着嗓子道,“你又失手了!”
“我没有,”渡川还处在极度惊骇当中,头摇得像拔浪鼓,“我真的杀了她,死透了我才走的……”话没说完,他突然转身就跑。
许怡怜莫名其妙,抬头一看,灯草竟朝他们走过来。
她心里一阵慌乱,也想转身就走,但身为贵女的傲气让她没有动。
比起昨日刚来的时候,灯草的气色好多了,腰背挺得笔直,又成了许怡怜讨厌的样子。
灯草先开口,“你为何要杀我?”
许怡怜缩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极力让自己显得从容,“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渡川背后的雇主。”
“你有何证据?”
“两年前,你派渡川杀我,从上京一直跟到宣州。被王爷断臂后,他消停了一阵子,后来我进宫,他又来宫里杀我,直到昨晚,他还在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