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了?”
灯草垂眼看地,手指头无意识的揪在一起。
“记得爷说过的话么?”
灯草抬头,“哪一句?”
“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爷,”灯草又低下头去,声音细细的,“我是个烂芥疤,不配……”
萧言锦无端端起了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们不是说好的么,你怎么变卦了?不能因为我们都死过一次,前尘旧事就一笔勾销。”
他声音一沉,灯草的头更低了,像只小鹌鹑。
萧言锦将她一把拉起来,干脆利落的扯开腰带,“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哪有烂芥疤?”
夏衫轻薄,往两边划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但萧言锦还什么都没看清,灯草迅速的拢合衣裳,用手臂紧紧环抱住自己。
“松开。”他缓了脸色,嗓音轻柔,哄着她,“让爷看看。”
灯草抬起眼,看着萧言锦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若要用强的,萧言锦可以轻而易举将灯草剥个精光,可他从灯草眼里看到了隐藏的哀伤,这让他心头一震。
温容说的对,分开太久,人是会变的。曾经灯草在他面前从不设防,忠心而坦荡,如今她却……
但他知道,无论他们怎么变,对彼此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人与人的缘份妙不可言,兜兜转转,依旧是她,也只会是她。
萧言锦弯腰捡起地上的腰带,默默给她系上,分开后灯草的遭遇,他一无所知,不能急,得给她时间,让她重新适应他,接受他。
其实想想,也不全是坏事,她敢反抗,敢拒绝,不再一味的愚忠和顺从,这表示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开始正视自己对他的感情。
“灯草,”他两手搭在她肩上,微微沉了沉,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你答应过我,这辈子,我们都要在一起的,还算数么?”
灯草想都没想就点头,“算数。”她当然不会离开他,就算将来肃王成了亲,有了孩子,她也不会离开,这辈子,她都会守着他。
“好,”萧言锦轻轻一拢,把她抱进怀里,“既然在一起,就不要跟我生分了,爷会伤心。”
灯草在他怀里蹭了踏,没说话。
她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别别扭扭,悲悲凄凄,很多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而且不受控制。
她喜欢被萧言锦抱在怀里,喜欢他摸自己的头,喜欢闻他的味道。可越喜欢越害怕,可终究害怕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萧言锦搂着灯草,心里长长叹息一声,不管灯草怎么想,只要在他身边,看得见,触得着,他就心满意足。
这一刻,他无比感激蓝国师,因为他把元魂给了灯草,灯草才能在经历无数艰苦之后,与他相遇。
410怎么能让王妃干活?
萧言锦本想凭着一腔怒火杀到上京,没想到萧言镇把灯草送到平西郡,让他救人夺城一举两得。灯草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几乎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甚至生出一种不如就此罢了,有安居之所,有心爱的女人,他什么也不要了的念头。
但他除了是灯草的男人,也是大楚的肃王,天下大乱,他有责任结束这一切,还百姓们一个安稳。只是眼下,平西郡百废待兴,他没有殷实的后方,便是打仗,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做:和灯草成亲。
从前总是在等,等灯草长大,等她开窍,任时光流逝,任日子蹉跎,现在他不想等了,世事难料,他迫切的想成亲,想有个名份,将她牢牢的拴在自己身边。
只是再迫切,他也得耐着性子打开灯草心里的结,让她抛开所有顾虑接受他。所以灯草不住主屋,他也没勉强,府里人多嘴杂,总有那爱嚼舌根的,灯草爱较真,若是听进去了,他还得费更多的时间来哄,不划算。
这天夜里,他一直呆到灯草睡着了都没走,坐在床边,天人交战。很想不管不顾揭了被子躺进去,为所欲为。又怕吓着灯草,让她从此更防着自己。
桌上的烛快燃尽了,一星点儿豆火,在微风中摇曳,一如他纠结的心情。
烛火灭了,一室幽暗,萧言锦呆坐半响,终是什么都没做,只亲了亲她的脸,替她把被子掖好,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灯草缓缓睁开眼睛,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曾经的她浑浑噩噩,麻木不仁,没什么喜,也不会悲。如今的她,除了悲喜,还有许多难言的情绪,让她心烦,无措。就像此刻,萧言锦留下,她心慌,他走了,她失落。像一根琴弦,被人东拉西拨,总也回不到原处,奏出的全是恼人的乐章。
胡思乱想许久,终是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