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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世人诋毁她,羞辱她,谩骂她……甚至他自己就是世人中的一个,对那可怜的女孩多有微词。
他的嫣儿,多可怜。
悲从中来,顾斯年在库房嚎啕大哭。
是了,是了。
他的嫣儿还在西山别院,他现在要做的,是接她回家。
将她金尊玉贵的女儿接回来!
将手里的灯笼扔掉,顾斯年颠颠撞撞地爬起来,往门口跑去。
从收到章熙信的那刻,他就乱了方寸,行事全无章法,情绪大喜大悲下,神智都有些不清,也不记得叫人备马。
就在他跑出大门时,迎面遇上淮左与沂儿一行人。
沂儿见先生模样,赶忙上前搀扶,“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只当是自己惹事,彻夜未归引起,不由内疚道:“我好好的,先生不必为我担忧。”
因先生的脸色实在不算好,沂儿想将人扶进府去,却听先生道:“不必,我去找桑落。”
“姐姐?”
他有些疑惑地望向淮左大哥,“不是说姐姐在这里等我们吗?”
淮左的心直坠下去,心中冒出强烈的不安,连带声音都微微发抖,“顾先生,姑娘她没在府上吗?”
顾斯年摇摇头,疑惑道:“今早上没人来过。桑落她如今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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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西用令牌叫开城门后,边与主子回话,“往年上元节,都是通宵达旦的热闹,今日却早早将城门封了,真是奇怪。”
章熙心不在焉,算着时辰,此时落落该与顾先生叙完旧事,也不知她哭了几缸眼泪。心中默叹命运弄人,明明该是千娇万宠的公主……
随口问道:“出了何事?”
竹西笑道:“说是有人走失,也不知是哪户高门,竟这般大的阵仗。”
章熙心中蓦然一惊,他沉声问,“是谁?”
竹西却不知主子何时关心这个,“属下再去打听。”
“不必。”
章熙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快速往双桥街而去。
掠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东、西坊市也静悄悄的,到处都是手持火把来回穿梭的侍卫,章熙心中更加烦乱,没来由的心慌。